突然來了這一出,席濛酒店也先不回了,殺青宴也沒法去了,程雅方向盤一打,直接拐去了離所在地最近的醫(yī)院。
在車上席濛就讓小方幫她把妝卸了。
果不其然,蘸著卸妝水的化妝棉往臉上一擦,掩在妝容下的紅點便更加顯眼了起來,與此同時臉頰上也泛著不正常的酡紅。
簡直要命哦!
程雅欲哭無淚,將車停在醫(yī)院停車場,招呼著小方將帽子口罩給席濛戴上,自己則先進去掛號。
席濛則掏出手機,開始百度自己的癥狀。
沒一會兒程雅就回來了,看見席濛還在那百度,沒好氣地敲她一下:“你在百度百度都能給自己確診絕癥了,醫(yī)院就在眼前你還瞎搜個啥!
席濛可憐兮兮地把手機揣回兜里,哭喪著臉道:“今天不能回家看祁祁了!
“反正你戲都拍完了也不急著這一兩天,你現(xiàn)在這樣子回去得把你兒子嚇著!背萄欧鲋萝嚕北计つw科。
醫(yī)院里人不是很多,來來往往的人也有不少戴著口罩的,所以席濛這全副武裝的模樣也不算引人注意。
其實她敢打賭,就算她把口罩摘下來,就她這滿臉麻子的模樣,也不會有人認出她是誰的。
這樣想想好像更難過了呢……
皮膚科里沒什么病人,很快就輪到了席濛。
經驗豐富的老醫(yī)生一眼就看出她這是酒精過敏的癥狀,檢查了一番之后給她配了點過敏藥,還要掛上兩天的水。
席濛很是奇怪,自己雖然很多年沒喝酒了,但是以前酒精不過敏啊。
還是醫(yī)生告訴她可能跟她免疫力下降有關,讓她多注意鍛煉身體。幸虧她喝得不多,要是真喝多了會鬧出人命的。
不管怎么樣,這酒是萬萬不能喝了。
聽說要掛水,程雅就出去打了個電話,很快就有人來帶著席濛去了單獨的病房安靜地掛點滴。小方則聽著程雅的指揮去酒店拿席濛的換洗衣服。
席濛這水掛完都要到老晚了,干脆住在醫(yī)院里,明天醒過來接著掛。
席濛半躺在床上一邊掛水,一邊瞪程雅:“你剛才給誰打的電話?”
程雅“嘿嘿”笑起來:“你說呢?”
席濛被她笑得渾身起雞皮疙瘩,警惕地看著她:“許亦遠跟你說什么了?”怪不得她上次無緣無故被許亦遠帶走,一向對八卦極其敏感的程雅后來居然什么都沒問,原來是早就知道了。
“我哪輪得上跟許總說話,不過梁助理跟我講了個大概,還千叮嚀萬囑咐讓我好好照顧你,說你少了根汗毛許總估計都要跟我拼命!背萄艅冎讣滓姽植还值,“我就說憑你這張臉什么樣條件的男人找不到,你還不信。你看這不就送上門來了么?我不在的那倆月你們沒少暗度陳倉吧?”
話都沒說上幾句暗度個鬼。
席濛納了悶:“我就不明白了他看上我哪點了,我昨天都跟他說明白了我還有個兒子,以后都不能生了,你猜他說啥?他說他把他的全部都給我兒子。你就說嚇不嚇人吧!
“我去!背萄朋@呆了,指甲都顧不上剝了,“他真這么說?許家可就剩他一個兒子了,這要是真把家業(yè)交給你兒子,那許老爺子可不得生生氣死?”
“他家就他一個了?不是還有許初遙她爸嗎?許亦遠是許初遙她親小叔,那她爸應該是他親哥沒錯啊,那天我還聽到她跟她爸打電話呢!
“這你就不知道了吧!背萄磐狭藦埿“宓首诖差^跟席濛科普,“許亦遠他爸膝下總共有三個孩子,大兒子許亦哲就是許初遙她爸,二女兒許亦昕是收養(yǎng)來的,三兒子許亦遠這個你知道。
“許亦哲還有他夫人在許初遙很小的時候就因為事故去世了,許老太太因為太過悲痛沒多久也走了。這個時候許亦遠還小,許老頭子公司家里兩頭忙照不顧過來,二女兒許亦昕就把許初遙收養(yǎng)了。所以你聽到的許初遙喊的爸應該是許亦昕她前夫,光源傳媒的老總程鵬宇。這些可都是我從方助理哪里打探來的公司內部消息!
“哦……”席濛似懂非懂地點頭,“怪不得遙遙說許亦遠很早就開始管理公司了。”
“這不是關鍵,關鍵是許家現(xiàn)在就剩許亦遠一個能繼承家業(yè)的。許家這么大的家產,說送你兒子就送你兒子了?就算許亦遠同意,許老爺子可不同意啊!
“他就算想送我兒子還不一定要呢!”席濛白她一眼,“我兒子志向可遠大了,才不稀罕別人家的家產!
“行吧行吧,你兒子最有志向了。”程雅做投降狀。
況且雖然沒說出來,但是大家心里也都明白,祁祁終歸是宋家長子。可能等他長大了,宋家人還是會讓他回去繼承產業(yè)。
不過那個時候祁祁已經長大了,自己想要什么自己心里會有數(shù)的。她在那瞎操心也沒用,又不是叫她去繼承。
兩個人的話題又自然而然轉到了席濛的酒精過敏上。
“要不是這碗酒還真不知道你酒精過敏。要換成是你今天在殺青宴上被人勸酒最后進了醫(yī)院,那可就鬧大了!背萄乓荒樀男挠杏嗉。
席濛也是同樣的表情:“我本來還打算晚上敬導演一杯酒的,幸虧發(fā)現(xiàn)及時。要是真去敬酒了,我怕是得豎著進去橫著出來!
“……那你還得謝謝那個把導演話當耳旁風的道具組員工了!
“……”
席濛進了醫(yī)院,殺青宴自然是去不成了。但是該請的還是得請,晚上程雅和小方就代表席濛請劇組工作人員們吃飯去了,剩下她一個人在病房里睡得迷迷糊糊的。
一直睡到八點多鐘,席濛才醒過來——是被餓醒的。經紀人和助理都不在身邊,自然沒人管飯。
病房里沒有開燈,窗外的燈光隱約透了進來,在席濛臉上映出細碎的光影。
她朦朧中下意識抬起了掛水的左手,針頭已經被拔掉了,應該是護士在她睡著時進來過。她揉揉眼睛,正準備坐起身來,卻突然看見右手邊有個黑綽綽的人影,嚇得她短促地驚叫了一聲,往病床頭靠了靠。
坐在那里的人影趕緊站起身來扶住她,席濛驚魂未定地瞧他一眼,居然是天天加班加到天昏地暗的許亦遠。
“你怎么過來了,工作都處理好了?”
許亦遠不答,只是將病房里的燈打開,問她:“餓了嗎,我讓梁助買了點粥,現(xiàn)在還熱著!
一見燈打開,席濛趕緊將頭扎進了被子,死活不肯抬起頭來。
她埋在被子里,甕聲甕氣道:“你別看我,我現(xiàn)在太丑了,我自己都看不下去我的臉。”本來席濛看見自己的臉雖然覺得有些肉麻,但是也沒覺得是多大的事,畢竟醫(yī)生很肯定地告訴她兩天就能消了,而且不會留下任何痕跡。
但是她不想給許亦遠看見自己現(xiàn)在如此狼狽的樣子。
她埋在被子里沮喪地想,許亦遠對她來說,果然有哪里不一樣了。
頭頂是許亦遠哭笑不得的聲音:“有什么好躲的,你睡覺的時候我就仔仔細細把你的臉都看了一遍了。別趴在被子上了,當心把自己捂壞了。”
席濛哼唧了兩聲,像一個不肯早起的孩子般耍賴。
許亦遠無奈的聲音傳來:“好吧,我背過身來了,你快起來吃東西,不然餓壞了!
她從被子上抬起半張臉使勁地往上瞅了瞅,確認許亦遠果真背過身去了,才放心抬起頭來,看向了床頭柜上的兩份粥。
“醫(yī)生說你現(xiàn)在只能吃些清淡點的食物,我怕你白粥吃不下去,給你買了南瓜粥和小米粥,趕緊吃點吧!
席濛打開南瓜粥的包裝盒,甜糯的粥香撲鼻而來。她吸吸鼻子,覺得自己是真的有些餓了,便也不再顧忌那么多,拿起勺子一口一口吃了起來。
一小半的南瓜粥下肚,饑腸轆轆的感覺被食物壓住,席濛進食的速度也開始放慢,隨意一抬眼,卻發(fā)現(xiàn)許亦遠不知道什么時候已經轉過身來,看著她小倉鼠進食般的樣子,嘴角微微翹起。
席濛卻如臨大敵,趕緊舉起粥盒把巴掌大的小臉給擋得嚴嚴實實,語氣里有一絲惱羞成怒:“說好了不許偷看的呢?!”
“為什么不讓看,你這個樣子多可愛!痹S亦遠看著她手足無措的樣子,笑意加深,慢悠悠道。
“你!”席濛氣結,從粥盒上面露出一雙滴溜溜的大眼睛,自以為兇神惡煞地瞪著他。
許亦遠愈發(fā)覺得她比以前接觸的時候還要鮮活可愛,飛揚的心情簡直要壓抑不住。他忍不住摸了摸她的腦袋,覺得手感似乎不錯,又摸了摸:“趕緊吃吧,還有這么多粥呢,我看著你吃完再走!
席濛被他猝不及防的摸頭殺弄得著實一愣神,又恍恍惚惚地喝了幾口粥,這才反應過來:“你還要去哪里?”
說完她就后悔得只想把自己舌頭給咬下來。
那一碗酒估計是給她灌腦門子里去了,她咋感覺自己腦袋晃一晃全是水呢?
她這意思好像很容易誤會成想讓許亦遠在病房里陪她一整晚。
果然,頭頂上是許亦遠心情愉悅的聲音:“如果你是想讓我留下來陪你過夜,那我一定答應!
答應你個大頭鬼!
席濛臉也不遮了,將南瓜粥往床頭一擱,套上鞋推著許亦遠出門:“謝謝許總探望,感激不盡,粥我會好好品嘗的,恕不遠送了昂!
將許亦遠推出去關上房門,席濛才意識到一個問題——再怎么說他也是自己老板,她這樣是不是太不給面子了……
管他呢!席濛坐回床上,想起自己今天還沒跟兒子視頻,自己這一臉麻子又怕嚇著他,左思右想便給薛姨發(fā)了條信息,說自己今晚有些忙不方便視頻,讓祁祁早些睡覺。
見薛阿姨很快就回復了個“了解”,席濛定下心來,繼續(xù)解決她的晚飯。
許亦遠被席濛推出了病房,失笑地盯著關上的房門看了一會兒,轉身出了醫(yī)院。
梁助跟在他身后畢恭畢敬道:“許總,我們接下來要去哪里?”
“席濛的殺青宴,結束了嗎?地點在哪?”
“還沒結束,在凱歌國際大酒店的五樓包廂!
許亦遠點點頭,剛才柔和的表情早已被一臉的肅殺取代,一身的黑色西服融入夜色,聲音冷冽:“就去凱歌國際!