所以就不在意,后來大大小小的戰(zhàn)事無數(shù),他的次子殉國那一場仗后,他就落下的頭痛的毛病。
任誰親手埋葬自己斷成兩截的親兒子,也不會毫無波瀾。
自此以后幾十年,頭疼就沒好過。
到了如今,七十幾的人了。本身身體就不行了,可不就什么傷病都壓不住了,集中爆發(fā)。
他肝臟也不好了,腸胃更是不好。
“他不許我們說出去,倒也不是不治病,家里其實找了好多郎中了。只是每一個都被告知不要說出去!
“怎么……不叫太醫(yī)呢?”謝皇后艱難的問,其實還用問?這個問題的答案太明顯了。
叫太醫(yī)了,那不就都知道了?
“祖父說,其實太醫(yī)也不見得就比外頭的郎中好多少。”謝錚苦笑:“姐姐,你別傷心。祖父只是覺得你們太難了!
你們,是他的女兒,是他的孫女。
皇后深深吸口氣,看著遠處,許久才道:“我知道了!
“家里都備下了,我知道你到時候不能來。沒關(guān)系,有我呢,我雖然沒本事,但是披麻戴孝都有我。”謝錚看著謝寧的眼睛道。
謝寧才干了的淚眼就又要濕潤,她趕緊眨眨眼:“好!
魯國公是在三月初二的早上去的。
他最后也沒留下什么遺言,家里的一切,自然交給了謝錚。
他只是命令謝錚跪下發(fā)誓,后半輩子好好善待他的伯母和生母,就當她們都是他親娘。
其余的什么都沒說。
沒叫他給謝皇后爭氣做個后盾,也沒在叫他轉(zhuǎn)告謝皇后該如何做。
就這樣告別了這個世界。
他的 床榻前,兩個兒媳和孫子哭的泣不成聲。
消息傳進宮中,謝皇后在鳳寧宮里淚流滿面。
陛下賞賜了不少東西,魯國公的身后事一定要極盡哀榮,以親王的規(guī)格下葬。
并且有旨意,謝錚襲爵,從此后,謝錚便是整個大周朝最年輕的國公。
而且,他這個國公還享受雙俸。
三月初三,卻是一個好日子。
這一日,惠王府的世子與壽康侯家的三女成婚,鑼鼓喧天,熱熱鬧鬧。
裴肅是初一的夜里才趕回來的,他還沒調(diào)任,此番回京一來是為了嫁女兒的事,二來也是述職以及謝恩。
初二就趕上了魯國公過世,宮里沒時間見他。
于是初三一早,怎么也要先來謝恩。
紫宸宮中,李意尋還是第一次見裴霖。
想象過裴時沅是不是像她爹,但是這一見面就知道不像。
這裴霖一看就是個老實疙瘩,怎么生出那種妖精的?
李意尋也沒說什么太過的話,就按著規(guī)矩見了人,接受了對方的跪拜。
就叫人先去了:“今日你嫁女,想來忙碌,先回去吧。等過幾日再進宮,你也許久沒見宸德妃了,見一見。”
裴霖自然千恩萬謝的走了。
對于裴霖來說,如今的一切都不真實極了。
他也極度的慚愧。
他沒本事,兒子們也不見有什么大出息,如今全靠女兒。
可女兒至今沒有子嗣,身居高位,沒有子嗣,這真的穩(wěn)固嗎?
何況,先帝時候的后宮是什么格局,當今如今的后宮只怕也不遑多讓。
再想想當今做皇子時候是什么名聲,如今做了皇帝又是什么名聲,想想都覺得害怕。
裴霖回了家里,就顧不得想這些事。
家里來的人多,賀喜的人多,都得打起精神來應(yīng)付。
裴時沅這邊剛睡醒,程茂進來回話:“咱們侯爺已經(jīng)出宮,今日忙得很,估摸著是沒空來見您了!
“嗯,正常。寒月這會子應(yīng)該到了吧?”裴時沅昨天就說好,今日寒月回家去,叫她給老三送嫁。
算奴婢也行,算姐妹也行。
當然,本朝沒有姐妹送嫁的說法。
但是寒月是代表了宸德妃的,她去送,別人愿意看做什么就是什么。
總歸是宸德妃的臉面。
“娘娘放心,宮門剛開的時候寒月姑娘就走了,這會子早就到了。”程茂笑呵呵:“今日天氣也好,可見三姑娘也是有福氣的,這日后必然是夫妻和睦!
“嗯,嘴甜,一會賞你。”裴時沅站起來:“皇后那有什么話?”
“對了,皇后娘娘一早送了賞賜去。至于皇后娘娘自己,只說是叫后宮免七日請安,別的倒是也沒說。沒見皇后娘娘叫太醫(yī)!背堂。
裴時沅點頭,魯國公過世,她也一樣送了東西去以寄哀思。
那裴時沐成婚,皇后也會送東西去賀喜。
就這么一回事。
不過皇后本身就要給惠王府送東西的,如今給裴家這一份,看的就是宸德妃的面子了。
“皇后無事就好!迸釙r沅道。
“皇后娘娘是無事的,只是聽說謝太后娘娘的病越發(fā)重了,說是昨日得了消息就昏厥了,至今也起不來。怎么奴婢聽著,竟是不大好了呢?”程茂皺眉疑惑。
其實謝太后病的如何,宮里這些大宮女和大內(nèi)侍心里真的沒數(shù)嗎?
但是該沒數(shù)的時候,就要沒數(shù)。
“陛下的旨意,謝太后娘娘需要靜養(yǎng),咱們不好打攪,聽著消息吧!迸釙r沅估摸著,謝太后娘娘也是就這幾日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