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正好今日沒有嬪妃來侍疾,眼下還瞞得住。兩位御醫(yī)暫時也沒走,可也不能一直扣著,未免外頭知道,王爺您快出個章程!
李意尋皺眉,試著呼喚陛下,可陛下絲毫沒有反應。
人是活著的,但是這昏迷確確實實。
“叫御醫(yī)來。”
兩位御醫(yī)都是太醫(yī)局里專門伺候陛下的,此時他們也很緊張。
“陛下的脈象上看不出別的病癥,如今只是昏睡,可這叫不醒,臣等也實在是不知如何是好!
“有沒有可能是中毒?”李意尋問。
兩位御醫(yī)何嘗沒有想過這個可能,可他們敢想不敢說。
說出來,要證據(jù),是毒的話,什么毒?
“臣等才疏學淺,陛下今日癥狀,臣等沒見過這樣的毒。”柳御醫(yī)只能實話實說。
“如今如何能喚醒陛下?”李意尋蹙眉:“必須喚醒陛下,若是有什么法子,你們就用出來,陛下一直昏睡不行。”
“那也只能金針刺穴試試了。”柳御醫(yī)嘆氣:“只是這畢竟損傷龍體。”
“父皇昏睡著,若是有意識,只怕也寧愿受些苦趕緊醒來,秦征,你好好查一查紫宸宮,父皇身子一向康健,怎么會忽然就這樣了?”
秦征點頭:“奴婢已經(jīng)派人嚴查了!
只是也不能有太大的動靜,不然豈不是叫別處都察覺了?
御醫(yī)們給陛下施針后,陛下還是醒了。
他醒來困倦的厲害,看見了李意尋,那混沌的大腦才意識到不對勁:“我這是……怎么了?”
李意尋扶著他:“父皇,您覺得哪里不適?早朝后您就睡著,怎么都叫不醒。”
貞裕帝愣了一下,緩緩沉吟著,忽然握緊了李意尋的手:“尋兒,朕這病……恐怕是……”
“父皇,御醫(yī)太醫(yī)都說不出您的病到底哪里不對,但是兒子覺得不太對!
貞裕帝點頭:“派人去找?guī)讉民間的郎中來!
有些東西,宮里的太醫(yī)不知道,外頭的郎中卻是知道的。
“這些時候靠近父皇的人,都要查。”
貞裕帝點頭。
之前皇帝是沒意識到自己的病有問題,如今一旦意識到了,肯定不會輕忽。
只半日功夫,宮中就全都動起來。
鳳寧宮中,依舊病著的皇后被扶著喝藥。
其實她也好了不少了。
“娘娘,紫宸宮,察覺了。”
謝皇后輕笑:“遲了!
曹姑姑也笑:“確實遲了!
謝皇后垂下眼睫,她無用。
冰凍三尺非一日之寒,陛下的身子自然不會是短短時間就出問題的。
早在先太子還在世的時候,謝皇后就已經(jīng)動手了。
那時候,只要陛下駕崩,先太子就能繼位。
別的皇子想要繼位,法理上就是謀逆,沒那么容易,天下人也不答應。
不管結果怎么樣,這都是最好的,最快的法子了。
對貞裕帝下手,謝皇后絲毫不覺得虧心。
只是可惜,她兒子命短,沒能撐住。
慶美人做的都是表面功夫,是叫陛下更快發(fā)病罷了。
只是謝皇后費盡心機,也抵不過天命。
不過事已至此也沒關系,不能有最好的結果,只要那個人也活不成,她也能欣慰。
天家夫妻相殘至此,天家父子成仇,真叫人唏噓。
外頭的郎中當夜就找來了,這時候,宮中禁衛(wèi)軍已經(jīng)都動起來。
近日侍疾過的嬪妃宮中都被控制,除了貴妃的瑤光殿之外,其余的殿宇都已經(jīng)被守住。
請來的郎中有三個,其實他們并不想來,可宮中要他們來,誰也躲不過。
其中兩個郎中看不出個所以然,有一個偏年輕的,反倒是看出了門道。
他跪在那,渾身抖得篩糠一般:“草民愚鈍,多年前曾見過此等病癥,患者是用了一種毒蟲的汁液,短時間內(nèi),患者沒有異樣。但是如果患者再頻繁接觸另一種植物汁液,哪怕不服用,也會內(nèi)外勾動。會導致患者渾身無力,昏睡不醒,時不時昏厥……”
貞裕帝目眥欲裂:“然后呢?”
那郎中嚇得幾乎要趴下來:“會……會令患者心肺受損……”
后面他不敢說了,貞裕帝也沒再問。
貞裕帝深吸一口氣:“既然你知道,就留下來!彼戳肆硗鈨蓚郎中一眼。
秦征就把人帶走了。
誰都知道,那兩個活不成了。
知道了天子這樣的秘密,肯定活不成了。
這都是飛來橫禍啊……
秦征過后會給這兩家一筆錢,足夠一家子活一輩子的那種。但是只怕人家里也不愿意。
至于留下的這個郎中,姓錢,雖然只有三十多,確實有些本事。
有他的幫助,很快就鎖定了慶美人。
只是還沒將人抓來,慶美人已經(jīng)自縊。
從她尸首上就已經(jīng)看出了不對,她脖子以下渾身都是紅色紫色的斑點,正是中毒的跡象。
錢郎中說應該是這位美人接觸了太多那種植物的汁液。
嬪妃侍疾,想給陛下下毒是不容易的。
會有人盯著,但是畢竟她有時候留宿在紫宸宮,她身上沾了植物的汁液,那陛下就肯定接觸到了。
身上那么多,臉上卻沒有,暫時沒人明白為什么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