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母后,兒臣無事,不來看看不放心!被屎蠹泵Φ。
這時候不來可不行,好說不好聽。
太后又看了皇后好幾眼才道:“也罷,那就來!
只是太后也不至于使喚她就是。
最后一個來的貴妃,看得出是上了妝的,可那眼睛紅的兔子一樣,臉也明顯是有點水腫。
只怕一夜沒睡好。
眾人陪伴了一會太后,最后只留下了貴妃一個人。
眾人出了圣慈宮,先目送皇后上了輦回去。
怡妃跟裴時沅同路,這會子也沒坐輦。
“你跟皇后一直那么好?”怡妃忽然問。
裴時沅看她:“你這話問的我都不知道怎么回答你,你我都是妃妾,敬重皇后不應該嗎?”
怡妃站住,盯著裴時沅:“你真心的嗎?”
裴時沅無語:“皇后不好嗎?對你不好嗎?”
怡妃嘴角一抽:“我又沒兒子!
裴時沅好笑:“我有兒子,也沒必要就不跟她好吧?”
“你別裝傻!扁釙r沅的衣袖:“你知道我說什么,你知道外頭怎么說的?都說你們水火不容!
“那是外頭,你就在宮里,你看見我和她水火不容了?”裴時沅搖頭:“你說什么我知道,但是皇后不好嗎?我覺得挺好的啊,所以好好相處不好嗎,為什么一定要弄得橫眉冷對的?”
怡妃瞪了一眼裴時沅:“那以后呢?”
裴時沅看著怡妃:“有句話,我說了你可能不信,但是其實我希望我跟你們都能好好相處!
怡妃盯著她看了許久:“你這么想,別人呢?別人會這么想嗎?陛下寵你就肯定冷落了別人。你覺得別人也想跟你好好相處嗎?別人就跟角落里的泥巴似得!
“雖然這話我說了就是站著說話腰不疼,但是陛下寵愛我,就說明我最好嗎?別人要怎么想,我管不住,沒害我我也不會做什么。至于皇后,她不容易。我敬著她的身份,也佩服她本人。如果我和她不是跟同一個男人,那多好啊。”
怡妃嘆口氣:“你總是跟我們不一樣,也許就是因為這樣,陛下才只喜歡你!
“他喜歡誰都行,但我喜歡你!迸釙r沅笑道。
怡妃又瞪了一眼她:“回吧!
太后的病有要延綿的意思。
敬國公的身后事辦的很隆重,李意尋直接叫禮部去辦。
也算是給足了賈家面子。
只是賈家再想要以前的風光,短時間內(nèi)是不可能了。
出殯那一日天氣不好,陰雨綿綿的,賈家人送走了敬國公。
宮中太后坐在窗戶前沉默的看著外頭。
可她坐在圣慈宮,就是再好的眼力也望不出去。
就算她站在院子里,屋頂上,也依舊是看不見賈家的。
從她進宮的那一天起,幾十年來,她除了去行宮之外,就一直都在這里。
她早已習慣了,也沒有要出去的心思。
可今日,她覺得很窒息。
她的至親又少了一個。
她的父親沒有了。
一夕之間,她覺得自己好像也就老了。
她在回憶小時候,小時候還沒進宮的時候。
她是京城數(shù)一數(shù)二的貴女,也邀請幾個好友,家中擺宴,賞花看雪。
那時候兄弟姐妹在一起,也每天歡聲笑語的。
這一轉眼,怎么就好似只剩下她一個了?
兄弟也老了,姐妹也多年不得見了。
那幾個好友倒是還在,可早已沒了少年時候的情誼,見了面,都是規(guī)規(guī)矩矩客客氣氣。
“你說,謝蕓清那些年都在做什么?不見先帝的時候,她都做什么呢?”
珠簾上前:“奴婢聽說,謝太后喜歡看書。有時候還看兵書,也寫字。”
太后點頭:“偏我是個不怎么愛看書的。”
“哀家聽聞,秋充儀讀書不少?”
“是啊,秋家本就是文臣,她父兄都是飽讀詩書的,耳濡目染,她也學了不少!
“明日叫她來,給我讀讀書!碧蟮。
“哎,奴婢知道了!
其實他們主仆都知道德妃也是個讀過書的,可要是太后叫德妃來給她念書,那就不是小事情了。
免不得各處都要猜測,還是不得寵沒子嗣的秋充儀好。
后面幾日,就一直都是秋充儀陪伴太后。
宮中自然也有諸多猜測,月娥問裴時沅的時候,裴時沅道:“太后心情不好,或許需要一些寧靜吧!
但有的人天生不愛讀書,自己看是看不進去的,聽人講就可以聽得認真。
太后的病好了不少,眾人才發(fā)現(xiàn),貴妃也安靜的病了好久了。
貴妃年輕,她的病也不重,但就是一時好不了。
不是發(fā)燒就是渾身乏力。
太醫(yī)的意思是,還是心病。
眾人都說貴妃娘娘因為敬國公過世如此傷身,可其實貴妃自己才知道,祖父過世是一部分。
她自己也很難說清楚到底為什么,就是覺得起不來,也不想起來。
她關門,不許任何人來看望,只是安靜的在她的瑤光殿里病著。
她等待陛下來看望,但是陛下不來,她也沒叫人去請。
就連這一年的中秋,她也沒有出現(xiàn)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