他來接人,裴霖又覺得惶恐,又覺得驕傲。
陛下看重自家閨女,這就是好事情。
裴時沅回去的時候,楊忠就請娘娘去紫宸宮:“十皇子哭了好一陣了……”
裴時沅……
她進去的時候就聽見自家那熊孩子的聲音,那真是扯開嗓子的嚎啊。
裴時沅到了門口,愣是有點不想進去。
深吸一口氣才進去,十皇子一打眼看見了娘,下意識就往這邊跑,剛抱住親娘的大腿,就開始新一輪的嚎哭。
裴時沅再度深呼吸,彎腰把他抱起來:“你哭什么呢?”
李意尋真心松口氣:“這孩子……”
從下午下課開始,先回去不見娘,就開始哭,奶娘們哄不住,最后只好來報。
李意尋就叫人把他抱來,哄好了。
只是隔一會他不見娘,又開始哭,就這么一會一會的,李意尋沒揍他,已經(jīng)算是父愛如山了。
十皇子是真的委屈啊,他還小,當然戀家了。
以往什么時候回去娘都在,今日就不在。
奶娘們擔心他哭,就哄著他說娘娘去了陛下那。
這可好了,他根本不信。
等奶娘實在哄不住抱來紫宸宮后一看,娘不在。
這一下,不光是想,還害怕,親爹也不好使了。
裴時沅懷里抱著他坐下,這小子哭的直打嗝。
“好了好了,還能丟了我不成?別哭了,再哭一會咳嗽了。”裴時沅拍著他的后背:“你到底有什么好擔心的?跟著你爹不行嗎?就非得找我。俊
十皇子不說話,只是哭。
裴時沅又是好笑又是心疼,抱著哄:“好了好了,娘錯了,以后去哪里都跟你說,不哭了啊。”
哄了好一會,大概是也實在哭不動了,也累了,他趴在娘懷里睡著了。
裴時沅深深吸一口氣換個姿勢抱著他:“這哭包!
李意尋也是松口氣:“你下回出宮給這小子帶著……”
“……不至于!迸釙r沅好笑:“陛下就不能哄著點?”
“人家要找娘,我這個爹有個屁用?”李意尋這話說的酸。
“陛下真酸,我要回去了,陛下去不去?要是也去,就有勞陛下抱著他!迸釙r沅瞥了一眼李意尋。
李意尋哼了一聲站起來,從她懷里接過睡著的十皇子。
宸德妃出宮也不是秘密,她回來直奔紫宸宮,然后是陛下抱著十皇子隨她去了碧霄殿,也不是秘密。
按說這些事后宮也都習(xí)慣了,只是陛下過于寵愛十皇子,有皇子的嬪妃們就不得不警惕。
消息送去皇后那,皇后倒是不動聲色,她難得清閑下來。
正在給五公主做個小肚兜。
她的針線一般,也不大做,但是給她的一雙兒女還是都做了些衣裳的。
只是如今七皇子漸漸長大,她就不做了,知道自己手藝不過關(guān),孩子不一定喜歡。
“這些事也不稀奇,一會德妃會派人來的!碑吘钩鰧m回來,總要來跟她這個皇后說一聲。
德妃想禮數(shù)周全的時候,總是周全的。
“是!睍泓c頭。
“十指有長短,這都不由人!被屎筮@話,不知是說給自己聽,還是說給書香聽。
她也不需要回答。
書香給她添茶,心中嘆息,為自家姑娘不平,可她也不會說出來。
人人都知道后宮妻妾和睦,可這個和睦,又像是踩著蹺蹺板。
只需那一邊動一動,就保持不住了。
一旦娘娘和宸德妃穩(wěn)不住,整個后宮就會亂起來。
能多穩(wěn)一時是一時吧。
懷著身孕的何寶林胃口不錯,精神也好,要不是肚子漸漸隆起了,是真看不出她懷孕了。
真是一天都沒難受過,唯一的變化就是肚子。
何寶林不是個復(fù)雜的人,她雖然也站隊,可本質(zhì)上還是個直爽的性子,容易相信人。
如今寧充媛對她好,她就把寧充媛當做主心骨。
吃的好,她豐腴了些,看著更是像個孕婦。
胎兒也長得好,太醫(yī)大概已經(jīng)知道了性別,但是陛下沒有問,皇后娘娘也沒問。
反倒是何寶林自己問,太醫(yī)就說拿不準。
此時,她正在正殿與寧充媛說話。
“也沒什么感覺,記得娘娘那會子嗜睡得很,我倒是正常,晚上睡好了,白天睡不睡都行!
“妹妹是個有福氣的,想來來日孩子定然是個省心孝順的。”寧充媛笑道。
“多謝娘娘,要真是能這樣就好了!焙螌毩置亲樱骸熬褪遣恢朗悄惺桥,太醫(yī)說拿不準!
寧充媛一笑:“是男是女都好,你年輕,日后有的是機會!彼斎灰呀(jīng)叫人打聽清楚,這一胎就是男胎。
不管是不是,開弓沒有回頭箭。
寧充媛的手有些抖,面上確實不露絲毫:“我當初懷孕的時候,身子還沒養(yǎng)好。七公主生下來就有些瘦弱,雖說也健康,可太醫(yī)也說她有些脾虛。就是胎里營養(yǎng)不夠,妹妹可不能學(xué)我。這孩子啊,還是要胎里足,只要胎里足了,生出來就好。不管是皇子還是公主,孩子得有個好身子是不是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