便是萬年不得寵的,她們?nèi)兆与y過,皇后也都會照顧著。
不過皇后也聰明,她從不主動去安排什么侍寢,因?yàn)樗辣菹虏粫矚g。
陛下的性子,不是你肯安排他就會聽你的。
尤其是嬪妃侍寢這種事,你不安排還則罷了,安排了,反倒是要適得其反。
散了早請安,眾人出來的時候,各處都已經(jīng)派人來接。
雨不大,但是一直沒停。
這種情況下,多數(shù)人也就不坐輦了,就只有貴妃,堅(jiān)持不肯走路。
她寧肯自己撐傘。
裴時沅看了幾眼,輕輕搖頭,這人也真是妙。
裴時沅人還沒回去呢,金寶就來找。
此時是程茂撐傘,月娥和月桂扶著她。
“怎么了?”
“娘娘,外頭傳話,說是敬國公夫人歿了。報信的人剛?cè)チ颂竽锬锬恰!?br>
裴時沅蹙眉:“先回去更衣!
敬國公夫人歿了,太后肯定傷心,皇后定是要去看望的。
那她這個宸德妃也不得不去,今日穿的衣裳太艷,還是要換一下。
果然,剛回去,月嫦就道:“衣裳都預(yù)備好了,奴婢也叫人出去打聽著,皇后娘娘那也接了消息。”
裴時沅換了衣裳,沒等人招呼,就往圣慈宮去。
敬國公夫人盧氏自打沒了兒子,就一直病,一陣好點(diǎn)一陣差一點(diǎn)。
這幾年都是熬著,她本身年紀(jì)也大了,年輕時候生產(chǎn)落下不少毛病,到了現(xiàn)在實(shí)在熬不住了。
這幾年,年節(jié)下進(jìn)宮,都是強(qiáng)撐,來一次,病好久。
今年,她只春節(jié)時候進(jìn)來一次,其余時候就都沒出現(xiàn)。
盧氏不是太后親娘,但是對她們兄妹都不錯,所以盧氏沒了,太后也是傷心的。
不過太后不能出宮去祭奠,只能哭幾聲,派人去。
她也沒心情見嬪妃們,都打發(fā)回去了。
走一遭就好,誰能安慰誰呀。
倒是貴妃哭的厲害,她出生就這一個祖母,縱然知道是隔著一層,可盧氏會做人,對她好得很。
如今驟然就沒了,她也不能出宮去見,總歸是傷心的。
陛下賞賜了敬國公府,敬國公夫人的喪事也抬高了等級辦。
無非還是因?yàn)橘Z家如今的得用,不過一年,賈家如今已經(jīng)四處樹敵。
至親都有斷絕,何況門生。
敬國公坐在盧氏的棺槨前,給她燒紙,他一張臉比起幾年前,簡直滄桑的不像樣子。
一言不發(fā)的瞇著眼,把一大摞的黃紙一張一張燒了。
“父親,您就別守著了,母親在天有靈,也知道了您的心。”賈克儉扶著敬國公起身,他的兩鬢也已經(jīng)花白,彎腰的時候也疼的不輕。
“父親別太傷心,母親年事已高,六弟去后她一直傷心,如今這樣也是天命!辟Z克盛也來扶著。
“誰老了不死?不傷心!本褪怯X得空落落的,盧氏跟他幾十年了,他其實(shí)也有愛妾,但是盧氏這一走,他還是覺得空。
陛下的賞賜下來,盧氏的身后事自然好看。
可好看也沒好看到頭,許多人家因?yàn)楸菹碌馁p賜,不得不來。卻又不肯好好來,都是家里晚輩帶著禮物來,有些酒席都不肯吃就走了。
賈家這幾年,再不是先帝時候了。
他們是陛下的刀,他們是陛下要扶持別的梯子。
送走了盧氏那一夜,他叫了長孫賈秀在書房單獨(dú)說話。
這個長孫,就是他看好的接班人。
“祖父,這些時候您瘦了不少,萬事都要注意身子啊!
“不礙事,還有今年的壽數(shù),眼下還死不了。”敬國公擺手:“你坐著,我跟你說話!