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我想起了當年在府里的時候,我懷著身孕瞧見的那一場大火。雖說我的大皇子本就……難養(yǎng)大,可就那么沒了,我這一輩子想起來都傷心。那時候我想,他不中用了,我就必須再生一個,為我自己,也為他。不然日后我若是糟了厭棄,陛下從此不管我們了,他一個病弱的孩子怎么辦?”賢妃眼圈一紅。
“結果一場大火,送了他的命,也叫我見了紅。如今都知道我的六皇子體弱,誰還記得三皇子也體弱?”說起這個,賢妃也是一肚子苦楚。
“別多想了,大皇子可憐,但也往生極樂去了,實際上咱們這些人才更累。”裴時沅安慰道。
“妹妹說的是,所以我如今見你懷著孩子被人害,就情不自禁的想起當初。還好你有福氣,沒嚇著,只是這月份越發(fā)的大了,更要小心才是!辟t妃勉強一笑。
裴時沅點頭:“陛下的性子,別人不知道,賢妃姐姐知道的。他是個皇帝,其余的他不甚在意。他不需要做什么,就能叫后宮女子們斗的死去活來。他也沒表示對哪個皇子寵愛有加,皇子們自己也要斗。”
“我也不跟你說假話,我不知道我肚子里是男還是女,只要生了皇子,一樣也少不了斗。其實這我都能明白,不爭下場不好。我只希望日后都不要斗的太難看。唉……”
賢妃輕笑:“妹妹真是……這些實話把我說的都不好意思說些虛假的。若不是在這里,又何苦如此,隔三差五,請你賞花看戲,說話斗嘴,何嘗不是美事?”
裴時沅站起來:“可惜,你我都跟著一個男人。不過姐姐,我還是能做到不主動害人的!
賢妃也站起來:“那我也只好說我也是了!
“姐姐自己坐著吧,我如今坐著不太舒服了,我走一走,你說的話我都有數(shù)了!迸釙r沅笑道。
“好,那你慢慢走!辟t妃笑著點點頭。
裴時沅剛要下臺階,月嫦和月娥就忙過來扶著,程茂也已經站在臺階下,萬一有個不小心主子沒站穩(wěn),兩位姑娘力氣不夠大,怕扶不住。
等裴時沅走出去一截了,菊香才走回亭子,賢妃已經又坐下來了:“叫人給我上一壺茶來,我多坐坐。”
菊香點頭,囑咐人去了,又回來:“您還是疑心瑜妃?”
“也許是也許不是,告訴她,她自己說不定留心呢。”反正只要瑜妃能不痛快,賢妃就痛快了。
當然,不光是因為仇恨,也有別的,瑜妃要是真的做了這事還倒了,二皇子不就沒機會了?
“這個德妃,這個德妃呀!辟t妃輕輕搖頭。
“奴婢也是看不透的,想她才進府的時候,人人都覺得她是仗著長得好,恃寵生嬌。都覺得她很快就得失寵,一旦失寵了,下場也不會好?蓮母锏綄m里這么些年了,她性子一點不變,還是囂張傲氣,卻沒人再敢覺得她很快就失寵了!本障愕。
“她啊,囂張是囂張,可卻做事有分寸。這人啊,命比不過運。她遇上了陛下這樣的性子,遇上了皇后這樣的性子,遇上了太后這樣的性子。她就沒有敵手了。”
“您說的很是,您也不差,位份皇子都有,不管日后如何,您的日子都不會不好過的!本障悴桓姨崞鸨菹碌亩鲗。
因為如今陛下來的的確少了。
可是后宮的嬪妃,哪有不失寵的呢?
另一頭,裴時沅在湖邊慢慢走,她把賢妃的話說給了丫頭們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