謝修離開抱節(jié)院還沒多久,得到消息的陳芳和謝允就焦急地趕了過來。
謝儀和謝信挨打的時候,白玉竹故意封鎖了消息,直到兩人被打得滿地翻滾她才讓人跑去報信。
陳芳和謝允聽到消息的時候,正在因為洛笙嫁妝的事情爭吵。
一聽謝修竟然打了謝儀和謝信,兩人頓時顧不得爭論,慌忙趕來抱節(jié)院救人。
可惜兩人還是晚了一步,他們到的時候,謝修早已大步離開,院子里只剩下滿身狼狽的謝儀和謝信,正在怒氣沖沖地指責(zé)謝攸。
他們剛走到抱節(jié)院門口,就聽見院子里傳來謝信尖銳的呵斥:“二哥剛才一直在旁邊干站著,其實是故意的吧?
你還騙我們說是去拿武器,結(jié)果磨蹭半天找來一根帶刺的藤條,還輕而易舉就讓謝修搶了過去,最后全打在了我們身上!
虧我和哥哥一直當(dāng)你當(dāng)親二哥,可你居然是這樣陰險惡毒的小人!我母親辛苦將你養(yǎng)大,你卻跟謝修狼狽為奸,故意害她親生的兒子!
早知道你是這樣的白眼兒狼,母親當(dāng)初就不該養(yǎng)虎為患!讓你活下來!”
他越說越過分,氣得謝允面色鐵青,就連陳芳都驚得變了臉色。
她一看謝允那難看的臉色,慌忙替兒子解釋:“信兒定然是氣狠了,才會說這樣的胡話。不過他也太胡鬧了,我非得狠狠教訓(xùn)他不可!”
說完她不再管謝允,大步走進(jìn)抱節(jié)院,看著滿臉憤憤不平的謝信,厲聲呵斥:“信兒!跪下!”
謝信看見她,卻是眼神一亮,不僅沒跪,還大步朝她走了過來:“娘——”
他滿臉委屈:“娘,您一定要為我和三哥做主。∧纯,我都被謝修那混蛋打成什么樣了!”
他說完猛地拉起袖子,露出了光潔白皙的手臂。
謝信臉色大變:“怎么會這樣?這不可能!我剛剛才看過,這上頭明明被謝修打出了一道道紅痕!”
他說完,不信邪地撩起另一邊的袖子,卻見手臂上依舊白皙光潔,看不到任何傷痕。
“這怎么可能!”
謝信難以置信,叫得更加大聲!
他又不死心地去拉謝儀的袖子,卻見謝儀的手臂上同樣找不到絲毫傷痕。
于是他又撩開衣擺,扯起褲腿,露出了兩條小腿。
只見,白皙的小腿上,一根根腿毛迎風(fēng)飛舞,依舊找不到絲毫傷痕。
“這不可能!”
謝信簡直要瘋了。
怎么會這樣?
他和三哥明明就被謝修打得渾身是傷,怎么會找不出傷痕?
他的傷痕呢?
等等,他身上的傷怎么不疼了?
難不成謝修故意控制了力道,就為了不留下任何傷痕,讓他沒辦法告狀?
肯定是這樣!
這人真是太奸詐了!
謝信氣得咬牙切齒:不行,他絕不能就這樣算了!就算沒了傷痕又如何?他照樣可以告狀!
恰在這時,他看見了黑著臉的謝允,于是連忙走上前,拉著謝允告狀:“爹!您一定要為我和三哥做主!大哥剛才打了我和三哥,您看看,我們都被他打……欺負(fù)成什么樣了!”
他說完,下意識撩起袖子讓謝允看。
謝允看著他那白皙得過分的小臂,再看他衣服上滿地滾出來的污泥,黑著臉怒喝道:“夠了!你們來這里做什么?”
謝信還想說些什么,卻被謝儀偷偷拉了一把。
他愣了一下,就聽見謝儀說道:“我和四弟擔(dān)心二哥,所以過來看看,沒想到大哥會突然動手!
說到這里,他皺起眉頭,一副憂心忡忡的模樣,“父親,我聽說大哥曾經(jīng)傷了頭,失去了記憶,這些年一直在鄉(xiāng)下。
我擔(dān)心,他當(dāng)年傷了頭后,造成了性情大變,容易沖動傷人。當(dāng)然,也可能是他在鄉(xiāng)下的這些年受了什么刺激。
否則我實在想不通,大哥會何會變成這般模樣。先是動手打傷了二哥,如今又動手打了我和四弟。
如今他只是在府里傷人,我們都是自家兄弟,只要大哥下手不是太重,我們自然能夠體諒。
可我擔(dān)心,大哥要是在外頭也出手傷人,到時候怕是沒辦法輕易收場!
他話音剛落,陳芳也憂心忡忡地說道:“是啊,這事的蹊蹺。
修兒以前脾氣最好從來不會跟人動手。怎么在鄉(xiāng)下待了多年,如今回來就跟變了個人一樣。
倘若修兒只是在鄉(xiāng)下受了什么刺激倒還好,咱們以后多跟他說說話,好好勸勸,排解了他心中苦悶,或許就能讓修兒恢復(fù)如常。
可要是他因為傷了頭,導(dǎo)致性情大變,容易跟人動手,這事怕是麻煩。他剛回來,咱們總不能一直將他拘在家里,不讓他出門吧?”
謝允眼神閃了閃,冷冷說到:“行了,你們都先回去,事情沒有確定之前,不許再胡亂猜測!管好下人的嘴,別讓他們到處亂傳。我親自去問他!”
說完他轉(zhuǎn)身就走。
原本他是心疼兒子,可如今看著謝儀和謝信全都好生生地站著,身上除了衣服臟了些,一點傷痕也無。
反倒是一旁的謝攸鼻青臉腫,整個人都仿佛腫了一圈,明顯是被打得不輕。
謝修能將謝攸打成這樣,自然也能將謝儀和謝信也打成這樣。
兩人身上都沒有傷,說明他就算打了人,下手也輕得很。
讓他如何為兩人出頭?
不過謝修這隨意打弟弟的毛病的確得改改,如今他只是在家里略施小懲也就罷了,要是去了國子監(jiān)也這樣跟弟弟動手,豈不是要讓全京城的人都看謝府兄弟鬩墻的笑話?
這絕對不行!
他身為翰林學(xué)士,要是連自己兒子都管不好,又有什么資格升任丞相?
謝允很快找到了謝修。
謝修早已料到自己打了謝儀和謝信,謝允和陳芳必然會興師問罪,大動肝火。
然而當(dāng)他看見謝允的時候,還是有些驚訝。
他把謝儀和謝信打成那樣,謝允怎么看起來并沒有多生氣?
不應(yīng)該啊。
謝修詫異極了,面上卻還是不動聲色地問道:“父親是來興師問罪的?”
謝允冷哼:“你既然知道,為何還要打你弟弟?即便你這次出手有了分寸,也不能隨意打人!
謝修:“???”
他懷疑謝允是不是有病。
他都把謝儀和謝信打成那樣了,謝允居然說他這次出手有分寸?