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438章 你是要弒君嗎
當(dāng)今皇帝下旨要闖,梁時和禁軍不敢阻攔,只能是步步后退著勸說。
見實在是阻擋不住了,梁時猛地回頭吩咐,“快,稟報太上皇,便說陛下駕到!”
但陳伯清怎么會讓人進(jìn)去通報?縱身躍起,長劍出鞘,便架在了禁軍的脖子上。
其余的紫金衛(wèi)和禁軍急忙便往里頭沖去,梁時喝了幾聲都沒喝住。
這是很尷尬的局面。
禁軍分成了兩派,聽梁時的,和不聽梁時的。
紫金衛(wèi)則全部聽陳伯清的。但縱然禁軍全部都聽梁時的也不行啊,陛下在此,陛下的話不聽,聽你梁時的,你梁時要謀反?
所以,梁時叫了兩聲,就不敢再叫,當(dāng)然,阻礙這一陣子也就夠了,也沒真的要攔。
要攔的話,里頭有的是可以攔的人。
就在陳伯清要帶人強闖進(jìn)去的時候,少淵帶著暗疾從小門里走出來,一把揪住陳伯清的胸口一推,喝道:“大膽!”
陳伯清頓覺胸口血氣一陣翻涌,他連忙運氣抵御,站穩(wěn)之后看清楚是蕭王,他桀驁一笑,“蕭王殿下,莫非你敢攔陛下的路?”
少淵沒搭理他,徑直上前,在鑾駕前單膝跪下,“參見陛下,參見娘娘!”
“起來!”景昌帝揚手,鑾駕的黃帳被掀起,露出景昌帝威嚴(yán)的臉,“朕來看看父皇,他情況可好?”“父皇還好的,是賢母妃情況嚴(yán)重些。”
少淵站起來,拱手道:“陛下要進(jìn)去,和娘娘進(jìn)去便好,其他人在外候著吧,父皇和賢母妃喜靜,不愿被打擾!
景昌帝率先下了鑾駕,站在少淵的面前,“除了朕,你幾位哥哥也在,還有內(nèi)閣的幾位老臣子,他們都是一同前來探望父皇和賢母妃的,一并進(jìn)去!
周王,寧王,漢王三人一同上前,站在景昌帝的身后,一同看著云少淵,形成了威逼之勢。
漢王冷笑,“老七,父皇也不是你一個人的,怎么不能讓我們進(jìn)去看看?”
周王搭腔,“對啊,你可以自由進(jìn)出,什么時候來都行,卻不許我們進(jìn),父皇未免太偏心了吧?”
寧王陰笑,“是父皇偏心,還是有人拿著雞毛當(dāng)令箭啊?”少淵的眸光落在寧王的臉上,想起樂清秋,想起了樂伯侯府,心頭有撕了他的沖動。
忍住了。
他淡淡說:“陛下要進(jìn)去,臣弟不敢阻攔,但是幾位哥哥要進(jìn)去的話,最好是通報一聲,父皇恩準(zhǔn)了才好進(jìn)去!
景昌帝道:“不必通傳,朕帶他們進(jìn)去,你敢阻攔朕的話,盡管試試!
少淵蹙眉,“陛下,貴太妃的身體不好,這么多人去驚了她老人家的靜養(yǎng)也不好!
景昌帝冷冷地道:“不止他們要進(jìn)去,朕帶來的人,全部都要進(jìn)去,父皇怪罪下來,朕一力承擔(dān),怪不到你的頭上去!
他一聲怒喝,“退開!”
“陛下……”
“你想抗旨嗎?”一頂抗旨的帽子壓下來,少淵也依舊沒退,“微臣不敢,只是不希望這么多人驚了貴太妃的靜養(yǎng)。”
“朕不與你廢話!”景昌帝一揚手,“闖!”
陳伯清得令,當(dāng)即帶著紫金衛(wèi)沖上前去,一隊對抗梁時帶領(lǐng)的禁軍,一隊直奔小門進(jìn)去占領(lǐng),打開大門。
皇后也下了鑾駕,被景昌帝強行牽著手帶進(jìn)去。
景昌帝踏進(jìn)暢慶園之后,心跳加劇,說不出是興奮還是害怕。
但是他很清楚,過了今天之后,這天下就再沒有人從旁指手畫腳,他也不需要再看任何人的臉色。
自從登基之后,他的步伐便沒有這么迅速過,大步往里走著,厲聲下旨,“任何人敢阻攔朕,格殺勿論!”
紫金衛(wèi)全部拔劍,一路進(jìn)去遇到暢慶園的人,全部摁下。
就連太上皇的暗衛(wèi)沖出來阻攔,也被陳伯清以刀劍相向,逼迫退開。
太上皇暗龍衛(wèi)總領(lǐng)刺風(fēng)率人單膝跪下,“陛下,太上皇有旨,只讓您與皇后覲見!
景昌帝怒目冷道:“是太上皇的旨意,還是爾等假傳旨意?”
刺風(fēng)抬頭,遽然道:“微臣不敢假傳太上皇旨意,確實是方才聽得動靜,已經(jīng)通報過,太上皇說身子乏,不想見太多人,傳您與皇后娘娘覲見!
景昌帝等不及了,厲聲道:“陳伯清,把他們?nèi)框?qū)開,否則格殺勿論!”
陳伯清領(lǐng)命,“是!”
長劍一伸,正欲喝一聲時,卻聽得蒼老威嚴(yán)的聲音響起,“格殺勿論,包括孤嗎?”
所有的叫囂聲在這一刻終止。
景昌帝瞳孔放大,一動不動。
不可能,不可能,吳文政言之鑿鑿,說……
一襲簡單青袍的老者,手里抱著一只貓,在沒有任何人的攙扶下,一步步朝他走過來。
他神色冷沉威嚴(yán),眼底的銳光沒有絲毫的減弱。
景昌帝雙腳一軟,恐懼?jǐn)N住了他的心,噗通地跪下,“兒臣……兒臣給父皇請安!”
聲音顫抖,變調(diào),他甚至聽不出是自己的聲音。
他一跪,所有人當(dāng)即跪下,包括那三位親王,都驚慌失措起來。
太上皇踱步走來,不疾不徐,寬松的青袍鼓著夏日的風(fēng),顯得他身子單薄,十分羸弱的樣子。
但是,他的氣勢卻一點不弱,帝王的威嚴(yán)像一座山,一張網(wǎng),把景昌帝和闖入者全部罩住。
“嗯?”太上皇輕輕嘲諷,“在暢慶園格殺勿論?殺誰?你要做什么?弒父嗎?”
景昌帝全身顫抖,匍匐在地上,那一瞬間的恐懼充斥了著大腦,他忘記了自己已經(jīng)是皇帝,仿佛還是當(dāng)日的太子,顫聲道:“不,兒臣不敢,父皇息怒!”
皇后也跪下,跟著一同說了一句"父皇息怒"。
太上皇撫摸著小老虎的后背,冷冷地道:“不可能息怒,解釋吧,你們這么多人闖進(jìn)來,是要做什么?”
欽天監(jiān)衙內(nèi)。
吳文政駭然地看著眼前的卦象,倒吸了一口冷氣。怎么會?怎么會?怎么會?
這不可能的,短短一日之間,為何卦象大變?
他回過神來,嘴唇哆嗦了一下,失聲喊道:“快,快去阻止陛下去暢慶園!
道童的身影如同離弦的箭,跑了出去。
待得知陛下已經(jīng)前往暢慶園,他驚得跌坐地上,久久說不出一句話來。
壞事了,壞大事了。
但為何會這樣的?局勢竟在一天之內(nèi)全盤逆轉(zhuǎn),為什么?