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你笑什么?”高夫人冷著臉,不悅道。
“大嫂,你這般著急,不就是想著讓我去同洛瑾瑜緩和關系,好方便你日后把女兒嫁過去嗎?你要是這么想你直說也就是了,何必冠冕堂皇地說這么多?”
她這話,是在指責高夫人用君子的名義,做的卻是小人才做的事。
這話里暗藏的譏諷,高夫人豈會聽不出來?
她冷著一張臉看向崔大夫人,毫不客氣道:“歷來一個家族的興旺,靠的不是一個人的努力,而是一代又一代人的托舉。我有如今的身份地位,想著讓玉瑤高嫁有什么錯?你現(xiàn)下把話說的這么難聽,那我問問你,你為何找我給明珠說親,卻不找路邊的乞丐婆子?說白了,你不也是想讓你女兒高嫁嗎?”
瞬間,崔大夫人笑不出來了。
正所謂聽話聽音兒,她聽出來了,若是她這邊無動于衷,她這嫂子怕是就不會給明珠說親了。
這可不行!
如此想著,崔大夫人忙端起剛晾好的花茶,親自送到高夫人跟前,殷勤道:“我的好嫂嫂,我就是同你說笑,這你也聽不出來嗎?”
高夫人倒也沒再端著,接過茶杯,意味深長道:“小妹,不是我說你,你這隨心所欲的性子也該改改了。如今明珠她們都大了,你就算是不為自己著想,總得為她們想想。明珠下面可還有兩個妹妹呢,她們都是你的親女兒,若是你這個做母親的都不為她們籌謀,她們還能靠誰?”
崔大夫人臉色訕訕的:“嫂嫂說的是。你說我接下來該做什么,我都聽你的!
“你該做什么,我說了不算。我只能把道理都擺在你面前,至于如何做,你自己去選擇。你想啊,現(xiàn)在洛瑾瑜雙腿傷著,心里正是苦悶的時候,尤其是崔姝言馬上就要出嫁了,內(nèi)宅的事積壓了一大堆。你若是這時候幫襯些什么,他們還能不念著你的好?”
“嫂嫂怕是不知,我前陣子上門,吃了好大一個閉門羹,如今我是再不敢去了!
高夫人嘆了口氣:“這事情哪有一次就做成的?你去了,他們說幾句難聽的話你就知難而退,這樣怎么能把事情辦成?”
“可我總不能拿熱臉去貼他們的冷屁股吧!闭f著,崔大夫人滿臉的不樂意。
“想想你這三個女兒,尤其是多想想明珠。她可沒幾年能耽誤了。不用我說你心里也明白,若是能攀上崔姝言,明珠以后會有多大的造化。崔姝言甚至都不用做什么,只要說一句崔明珠是她妹妹,自會有人上門。而且,家世還不會差。再不濟,也比我能給你說的人家好!
崔大夫人面露難色,不發(fā)一言。
看著她這個樣子,高夫人只覺得口干舌燥。
這個道理她都已經(jīng)說了無數(shù)遍,奈何這個小姑子就是沒什么反應。
這也難怪,她這個小姑子一向是個任性的。
當年,崔姝言的母親撞死在她的花轎前,她哥哥和她父親知道這件事之后,立刻追上迎親的隊伍,想把她給接回去。
奈何她就是不肯,硬是堅持嫁給崔尚晉。
可到頭來,又換來了什么?
他們成親沒幾年崔尚晉就開始納妾,官職也一直停滯不前。
感情和權勢,一樣都沒撈到,可真是賠了夫人又折兵!
現(xiàn)在也是這般,死擰死擰的,一點兒都不知道變通。
想到這些,高夫人不禁覺得心累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