說來說去,崔明珠的話里,滿是對崔大夫人的埋怨。
“我對她好一點兒?我憑什么對她好一點兒啊?她母親不知廉恥,撞死在我的花轎前,讓我成了整個京城的笑話,好多年都抬不起頭來!我能留著她的命,不把她弄死已經(jīng)是我最大的仁慈,還讓我善待她,做夢!”
“可當年那件事,畢竟是您有錯在先!如此,也怪不得崔姝言的母親會那般生氣,撞死在您的花轎上!”
“我有錯在先?我有什么錯?”崔大夫人冷著臉質問道。
崔明珠絲毫不示弱,把藏在自己心底的話說了出來:“您明明知道父親之前已經(jīng)娶妻,就不該嫁給他!”
“胡說!我不知道,是你父親騙了我!”
“好,就算是他騙了您。那大婚當日,您看到崔姝言的母親出現(xiàn),總該也明白了吧。那時候,您為何不悔婚?您當初若是悔婚,另外再找人嫁了,怎么著也比現(xiàn)在好?還有,您……”
啪!
崔明珠的臉上,挨了結結實實的一個耳光。
崔大夫人氣得眼睛都紅了。
她當初為何不悔婚?
當時她肚子里已經(jīng)有了崔尚晉的骨肉,她怎么悔?
可誰又知道她當時的屈辱!
別人不理解她也就罷了,現(xiàn)如今,就連她的女兒居然也敢來質問她,真是豈有此理!
崔明珠被這一耳光打蒙了,又氣又怒:“母親,您竟然打我!您自己做錯了事,我不過是提了幾句,您就打我!明明做錯事的人是您啊!”
“滾!滾回你的院子里去!”崔大夫人歇斯底里地吼道。
等把崔明珠趕走,崔大夫人還是氣得胸口直顫。
真是反了!如今就連她的親生女兒都敢跑來指責她!
崔大夫人正氣得要緊的時候,丫鬟進來稟報,說她娘家嫂子高夫人來了。
崔大夫人忙讓人去請,又立刻坐到梳妝鏡前,往臉上撲了一些脂粉,好讓自己看起來沒那么狼狽。
沒過多久,高夫人就來了。
破天荒的,還讓人帶了不少的禮物過來。
崔大夫人受寵若驚,要知道,她這個嫂子一向是個眼高于頂?shù),向來只有她往娘家送禮的份兒,這么多年來,她這嫂子可沒半分禮物給過她!
落座之后,高夫人十分熱情:“前陣子你兄長去揚州辦差,帶回了一批上好的料子,還有些成色極好的珍珠,你拿著給孩子們置辦些衣服和首飾吧!
“大嫂,怎好讓您如此破費?”說著,崔大夫人往那些禮物上瞄了一眼,發(fā)現(xiàn)這些東西果然如她嫂子所說,個頂個的好。
這讓崔大夫人心里頗為受用,只覺得自己送了多年的禮物,總算是焐熱了這個嫂子的心。
如今她哥哥在吏部當差,這讓她不由得動了心思:“大嫂,哥哥這個月什么時候休沐,我想回去看看他!
“妹妹,你是想為了妹夫的事求你哥哥吧?”
“是啊。他縱有千般不是,總是明珠的親爹。如今他去了荒州那種地方,我實在是擔心。他若是有個什么好歹,我們這一大家子人可怎么辦?”
“妹妹,要我說,你就是抱著金碗要飯。你怕是不知道吧,妹夫調往荒州,是謝王爺親自下的令。若想讓妹夫回來,還得讓謝王爺開口才是。若不然,誰敢去觸謝王爺?shù)拿诡^?”
“?竟有此事!可是,這是為什么啊?依著老爺?shù)男宰,他怎么敢和謝王爺對著干啊?”
“事情的真相是什么,我也不知道。不過,我還是要勸你一句,為了兒女,你務必要放下往日的成見,和崔姝言好好相處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