況且,孔妙雯現(xiàn)在對她諸多信任,如果她開口讓孔妙雯去找劉思邈,孔妙雯一定會對劉思邈寄予厚望。
可問題是,當(dāng)時她只是聽謝紹航和林馨柔說了那么一嘴,殺掉劉思邈,純粹是為了避免他被謝行淵的人找到。
事實上,至于劉思邈治腿的本事如何,誰也不知道,終究只是道聽途說。
要知道,有了希望之后又重新喪失希望,是一件很殘忍的事情。
所以,她打算回去之后,自己派個人去甘州找劉思邈。
等找到人,讓他看過小寶馨的腿之后,如果真的有希望治愈,到時候再告訴孔妙雯也不遲。
崔姝言心里剛打定主意,就看到孔妙雯一臉期待地看著她。
“怎么了?是不是哪里不舒服?”
“沒有!笨酌铞┪兆〈捩缘氖郑⌒囊硪淼貑柕,“崔大夫,你能不能收寶馨為徒?”
“你是想讓我教她醫(yī)術(shù)?”
“不僅僅是醫(yī)術(shù),更是為人處世的本事。寶馨的腿這個樣子,長大后多半是嫁不出去的。我和夫君終究要走到她的前頭去,護不了她一輩子,總得讓她有個安身立命的本事!
崔姝言點點頭,應(yīng)了:“好。我得空兒就教導(dǎo)她。”
“多謝。”說著,孔妙雯的眼睛里亮晶晶的。
“別想這么多。接下來,你還要專心生孩子呢。”
孔妙雯重重點頭,眼里滿是期待。
過了三個時辰,孔妙雯的肚子就開始疼了。
她之前生過孩子,有些經(jīng)驗,終于,在太陽快要落山的時候,生下了一個健康的男嬰。
當(dāng)嬰兒的啼哭響徹整個房間,守在產(chǎn)房外面的何夫人瞬間就哭成了淚人兒。
他們何家,不易啊。
多年來,她都以為何家沒有孩子降生是因為她的緣故,也正是因為如此,她被心魔纏繞,一天都不想多活,可勁兒地磋磨著自己的身子,巴不得一閉眼就死了才好。
可現(xiàn)在,孫子接連降生,徹底粉碎了何家沒有孩子降生的噩夢。
而這一切,都多虧了崔姝言。
如果不是她,如果不是她……
何夫人不敢再想下去。
產(chǎn)房里,孩子生出來之后,立刻交給穩(wěn)婆帶下去清洗。
這會兒,孔妙雯已經(jīng)精疲力盡,但是,看到孩子健康而完整,她心里特別欣慰。
崔姝言讓人給孔妙雯清理,再把她挪到干凈舒爽的床上去,等孔妙雯沉沉睡去,崔姝言再次給她把了脈,確認(rèn)沒有什么問題,這才走出房間。
出去一看,她愣住了。
只見門外黑壓壓跪著一堆人,何文軒、何少云、趙思敏、周巧若還有一干下人。
何尚書和何夫人站在最前面,見她出來了,甚至也要跪。
崔姝言嚇了一跳,疾步走過去攔住二人:“您二位這是要做什么?”
何夫人握住崔姝言的手,已經(jīng)是泣不成聲:“姝言,要不是你,要不是你……”
更多的話,何夫人說不出來,情緒特別激動。
何尚書更是低下頭去:“崔大夫,之前我對你多有誤解,甚至還有些算計,是我對不住你!
“相識之初,總會有些誤會。這不算什么。您用不著這樣!
何家的盛情,讓崔姝言有些無措。
她從來沒有面對過如此盛大的感恩。
好在,趙思敏很快為她解了圍,請她去飯廳吃飯。
吃過飯,崔姝言起身告辭,不曾想,在何府門外,竟然看到謝行淵在這里等著她。
崔姝言笑著迎了上去:“你怎么在這里?”
“在等你。累不累?”
“還好。我們一起走走吧!
“好!
黑暗中,二人并排而行。
這時候,無論是往前看還是往后看,都看不到太多東西。
黑暗,預(yù)示著未知,總叫人害怕。
但是,有謝行淵在身邊,崔姝言突然覺得,就連這樣的黑夜,都不再讓她感到懼怕。
就像這一刻,她只需要跟著謝行淵的步子,一步步往前走,因為她深信,無論前方會出現(xiàn)什么危險,謝行淵都會義無反顧地護著她。
一時間,崔姝言的心里特別滿足,就連唇角都不由自主地?fù)P了起來。
“在笑什么?”說話的同時,謝行淵握住了崔姝言的手。
他的手寬大而有力。
崔姝言握緊他的手,轉(zhuǎn)過臉,凝視著夜色中的謝行淵,微微一笑:“阿淵,感謝有你!
謝行淵有點意外:“怎么突然說這個?”
“想說,所以就說了。難不成我在你面前,還要有什么顧忌不成?”
“自然是不需要有的!闭f完,二人牽著手,依舊往前走。
走累了,二人就上了馬車。
等把崔姝言安安穩(wěn)穩(wěn)地送回洛宅,謝行淵才轉(zhuǎn)而回了王府去。
一夜安眠。
第二天吃過飯后,崔姝言查看了一下府里和劉忠等人送來的賬本,確認(rèn)沒什么錯處,就打算扎會兒馬步。
這段時間,崔姝言一直有意讓石榴教她一些防身的功夫。
練習(xí)這些,她不求用得上,只求萬一遇到危險,她有些許自保的能力,不給石榴等人添亂。
只是,她沒什么底子,學(xué)得很慢。
只是,這馬步才剛扎上,就見夏荷捧著一張請柬走了進來。
“小姐,這是禮部尚書的夫人送來的請柬,請您去她府上參加賞荷宴。”
聽完,崔姝言心里有些犯嘀咕,她和禮部尚書的夫人向來沒什么交集,她特意送來一張請柬是什么意思?
該不會是云王府那邊,還是賊心不死吧?