謝大夫人冷聲道:“明月,單憑你肚子里懷上了小侯爺?shù)暮⒆,我就能處置了你。別忘了,縱然你肚子里懷著小侯爺?shù)姆N兒,可你的賣身契還在我手里捏著。只要我一句話,照樣能發(fā)賣了你!你若是不信,盡管可以試一試!”
謝大夫人懲治下人的手段,明月豈會不知?
她泣不成聲道:“大夫人,自打小姐嫁過來,小侯爺不肯和小姐圓房還就罷了,居然還上手打小姐。小姐想要回去告訴您,反倒被打得更狠,后來,連門都不讓我們出了。”
謝大夫人強忍怒意:“你且說說看,那程元龍都是怎么打小姐的?”
“扇小姐耳光,拿腳踹,有時候覺得不解氣,還用燒紅的棍子往小姐身上戳。有時候還會用刀子……”
“啊啊啊……我的雅兒啊……”謝大夫人再也聽不下去,撲過去抱住謝春雅,泣不成聲。
謝春雅由著她抱,神色卻有些木然。
仿佛眼前發(fā)生的這一切,都和她沒什么關(guān)系似的。
謝大夫人急了:“春雅,你別不說話,你看著母親,跟母親說句話!”
謝春雅緩緩轉(zhuǎn)過臉來,看著謝大夫人,看著看著,突然大哭起來。
邊哭邊哽咽道:“母親,叔祖父辦宴會那日,我叫您了,您為何不應(yīng)我一聲?”
那日,她鼓足了勇氣向母親求救,可母親無動于衷,到頭來回到府里,她被打得更狠了。
狠到,她甚至覺得只有討好安平侯夫人,她才能有活路。
甚至母親來了,她都不敢說實話,覺得母親護不住她。
若不是母親的反應(yīng)這般強烈,只怕她到現(xiàn)在都不肯說。
關(guān)于那一天的事情,謝大夫人想不起更多,只抱著謝春雅,哭得肝腸寸斷。
榮嬤嬤朝著外面看了看,略有不安:“大夫人,咱們還是先帶小姐離開這里吧!
畢竟,這里是安平侯府。
謝大夫人如夢初醒,立刻給謝春雅擦了擦眼淚:“雅兒,走,咱們回家!”
“回家?”謝春雅重復(fù)著這兩個字,仿佛覺得十分遙遠(yuǎn)。
“沒錯,母親帶你回家!”
“好,好!敝x春雅語無倫次地握緊謝大夫人的手,生怕她把她給落下。
看著這一幕,謝大夫人心疼不已。
她驕縱蠻橫的女兒啊,怎么就活成了現(xiàn)在這個膽小如鼠的樣子?
天殺的安平侯府!
謝大夫人到底是有分寸的,哪怕此時胸中恨意滔天,她也明白,當(dāng)務(wù)之急,是要趕緊離開這座吃人的府邸。
后續(xù)的事情,留待后面再去解決。
旁的都不要緊,要緊的是先把女兒帶走。
如此想著,謝大夫人起身,立刻拉著女兒往外走。
一路出了謝春雅的院子,都是暢通無阻。
謝大夫人剛覺得松了一口氣,就看到安平侯夫人帶著一幫家丁,守在前方通往外院的路口。
那里,是出府的必經(jīng)之路。
榮嬤嬤心里一緊:“大夫人……”
“無妨。我還就不信了,她能把我也扣下不成?”
謝大夫人幾步到了安平侯夫人跟前,冷笑道:“侯夫人擺出這么大的陣仗做什么?不知道的,還以為你這是要殺了我呢。”
“親家說笑了。只是府里近來不大太平,我這才小心了一些!闭f著,安平侯夫人看向躲在謝大夫人身后的謝春雅,“春雅,你這是要做什么去?”
聽到安平侯夫人的聲音,謝春雅瑟瑟發(fā)抖,不敢說話。
見狀,謝大夫人愈發(fā)握緊了謝春雅的手,冷聲道:“春雅想她哥哥了,我?guī)厝プ兹铡!?br>
“親家,這就是你的不是了。這嫁了人的女兒,哪能總往娘家跑呢?如此一來,也影響他們小夫妻之間的感情啊!
“回去住上幾日而已,影響不了什么!
“話雖如此,可這會兒元龍不在家。我若是讓春雅就這么回去了,等元龍回來,也沒法跟他交代。要不然,等元龍回來了,再讓他親自送春雅回去?”
“我看,沒這個必要吧。再說了,我女兒是嫁進(jìn)來做主子的,不是犯人,沒有主子發(fā)了話才能走的道理!
謝大夫人堅持要帶走謝春雅,甚至,無視安平侯夫人帶來的一幫人,直接就往前走。
這時,安平侯夫人冷笑一聲:“謝大夫人怕是忘了,當(dāng)初哭著喊著要把女兒嫁過來的,是你啊……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