那少年所在的地方是山腰處的一個涼亭,他旁邊的地上,躺著一個頭發(fā)花白、身形瘦削的老者,正是孔賢文。
怪不得在路上沒碰到,敢情是孔賢文在這里歇腳呢。
崔姝言立刻帶著人上前去,她先是讓腿腳快的侍衛(wèi)去山上尋靈隱寺的住持至善大師,之后又吩咐余下的侍衛(wèi)和丫鬟婆子分開圍觀的人群,將地方騰出來,以保證空氣的流通。
等她有條不紊地做完這些,就趁著那些丫鬟婆子不注意,在孔賢文虎口處的一個穴位上用力按壓著。
旁邊的少年許是孔賢文的孫子,正急得不成樣子,此刻看到崔姝言,仿佛是找到了主心骨,一個勁兒地哀求道:“姐姐,姐姐,求你救救我祖父,求你……”
崔姝言平靜道:“你先別急!
說著,崔姝言借著袖子的遮擋,遞給少年一枚參片。
少年還算機靈,立刻將那參片放入孔賢文口中,讓他含住。
他們剛做完這些,侍衛(wèi)便帶著住持至善大師趕到。
見至善大師趕到,崔姝言立刻退到一旁。
因為她知道,至善大師雖是佛門高僧,卻是懂得醫(yī)理的。
有他在,孔賢文就出不了事。
果不其然,只見至善大師有條不紊地解開孔賢文的衣領(lǐng),在他心口處叩擊了幾下。
過了沒多久,孔賢文長出一口氣,悠悠醒來。
睜眼看到至善大師,他微微一笑:“剛和你下完棋,又看到你這張老臉。老伙計,你救了我一命。”
至善大師卻是微微一笑:“不,救你的,并不是我!
說完,至善大師看向站在不遠處的崔姝言,笑道:“若不是這位少夫人派人去叫我,我也沒這么快趕到。再者……”
這時,看到至善大師的視線落在孔賢文的虎口處,崔姝言立刻道:“大師言重了,只是舉手之勞,不足掛齒!
至善大師心中了然,只笑了笑,不再多說。
這時候,孔賢文已經(jīng)能坐起身子,他朝著崔姝言拱了拱手:“不知這位夫人怎么稱呼?”
崔姝言垂眸,輕聲道:“我乃謝府少夫人,崔氏!
孔賢文溫和一笑:“多謝少夫人救命之恩。來日若有驅(qū)遣,孔某自當遵從!
“老先生,您客氣了。眼下您無事,我就先告退了。”
“好,少夫人慢走。”孔賢文讓那少爺代為相送。
待送走崔姝言,周圍圍觀的人群也散了。
至善大師這才問道:“修遠,你祖父口中的參片,也是這位少夫人給的?”
“是。”被叫做修遠的,正是剛才的少年,孔賢文的孫子,孔修遠。
說完,孔修遠又費解道:“不知為何,這位少夫人給我參片的時候,是拿袖子遮擋著的,似乎是不愿意被旁人發(fā)現(xiàn)!
聽到這兒,孔賢文和至善大師對視一眼,二人都是老人精,微微一笑,盡在不言中。
二人都明白,既然崔姝言有意遮掩,就是不想被人發(fā)現(xiàn)她會醫(yī)術(shù),既然如此,他們又怎么會恩將仇報呢?
之后,孔賢文告誡孫子:“修遠,那位少夫人給過你參片的事情,萬萬不可對旁人提起,記住了嗎?”
“回祖父的話,孫兒記住了!
另一邊,回去的馬車上,碧玉心有余悸:“少夫人,這次的事情真是好險。”
“不管怎樣,救人一命總是沒錯的!贝捩哉Z氣淡淡,聽不出什么特別的情緒。
碧玉也就沒有再接著說下去。
回去之后,崔姝言沐浴一番,去了聽楓院。
看到她,謝紹航立刻就皺了眉:“好端端的,你去上什么香?這大半日都沒人給我讀書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