四行倉庫東樓二層團部。
文韜不免有些擔心:“參謀長,你這樣公然警告英國駐華大使是不是不太好?適得其反可怎么辦?”
“那正好!眹谰拥,“連英國人也一塊收拾了。”
“啥?”文韜大吃一驚,“你還真想收回公共租界?”
嚴峻道:“如果英國人拒不配合,我不介意這么做,畢竟英國在淞滬的駐軍就只有錫福斯高地團的一個營,算上彌國海軍陸戰(zhàn)隊的那個營也不過兩個營五千多人,至于萬國商團的一千多人,根本就不能算真正意義上的軍隊,一個沖鋒就能打垮。”
文韜聞言嚇得臉都綠了:“參謀長你可千萬別亂來,淞滬的英國駐軍雖然少,可是黃浦江上還有英國軍艦,關鍵是英國,真要是激怒了這個超級大國,我們中國能有好果子吃?”
嚴峻便也不再嚇唬文韜:“文團附放心,打不起來,英國佬比你想象的更加能忍,他們一定會乖乖聽從勸告!你別忘了,鬼子的飛機在長江的江面上追著英國的軍艦炸了一個月,不也沒見英國佬跟小日本斷交或者開戰(zhàn)?英國是不會跟中國開戰(zhàn)的!
文韜嘆口氣,又說道:“可還有一點我不是很理解,為什么不能讓三萬多老兵悄悄回閘北?而要大張旗鼓呢?”
“悄悄回來?”嚴峻哂然道,“怎么回。俊
“當初怎么進的正豐街兵營,就讓他們怎么來閘北!
“當初進正豐街兵營的時候是趁天黑三五成群的進,你的意思來閘北也是這么來?問題是,從各個難民營到正豐街不用過哨卡,可是從正豐街到閘北,卻要經(jīng)過哨卡,你怎么過?”
“不是還有水路可走?讓他們坐船過來嘛!
“水路?”嚴峻哂道,“那得走到猴年馬月?”
“可是這樣大張旗鼓,難免會走漏風聲。”文韜道。
“不用擔心,等到鬼子反應過來的時候,咱們的進攻早就已經(jīng)開始了,鬼子根本來不及調(diào)整部署!
這是幾萬人的大戰(zhàn)役,沒那么容易調(diào)整。
兩人說話間,幾個營長還有二十多個連長紛紛到來。
幾個營長還有二十多個連長已經(jīng)知道今晚就要反攻,所以一個個都顯得神情激動,臉上都泛紅光。
“行了,人到齊了,那咱們就開始吧。”
嚴峻當即讓李當歸、陳千鈞他們往沙盤上擺放兵棋。
嚴峻隨即拿起長木竿指著沙盤開始說:“正豐街兵營的歸隊老兵已被合編為六十二個營,武器都已經(jīng)到位!
“就是之前轉(zhuǎn)運到正豐街倉庫的那一大批武器裝備!
“這六十二個營將兵分六路,其中十個營走黃浦路,經(jīng)外擺渡橋進入虹口,他們的任務是奪取整個日租界所有重要建筑,再然后摧毀江灣機場。”
“十個營走四川路,經(jīng)里擺渡橋先攻占鬼子司令部,摧毀鬼子的指揮體系,再然后攻擊虹口公園,先奪取設在虹口公園內(nèi)的鬼子炮兵陣地,再摧毀公園內(nèi)的野戰(zhàn)醫(yī)院!
“十個營走膠州路,直取真如火車站,這一路的目標是摧毀在真如火車站的鬼子重炮兵第五旅團!
“十個營走新閘橋路進閘北,迂回第三師團左翼!
“十個營走北浙江路進閘北,迂回第三師團右翼!
“剩下十二個營走北西藏路來四行倉庫跟我們會合,只等新閘橋路及北浙江路方向槍聲一響,我們就立刻發(fā)起全線反攻!
聽到這,幾個營長還有二十多個連長頓時嗷嗷直叫。
這下不光是臉上泛紅光,眼睛都開始冒綠光,興奮的。
文韜聽了后卻有些擔心:“參謀長,兵力會不會太分散?”
“沒事!”嚴峻哂然道,“第三師團基本都在閘北,其他各區(qū)的兵力非常少,何況還是夜戰(zhàn)!”
打夜戰(zhàn),鬼子炮兵就完全變成擺設。
然而國軍的四零火則完全不受影響。
此消彼漲之下,第三師團可以說毫無勝算。
反正嚴峻和李當歸在沙盤上推演了幾十次,無論嚴峻扮演鬼子還是李當歸扮演分鬼,都是毫無懸念的全軍覆滅!
朱勝忠當即迫不及待的問嚴峻:“參謀長,中路這十二個營的老兵什么時候能到?”
“已經(jīng)在路上了!眹谰f道。
“這會應該已經(jīng)到北泥城河橋!
“北泥城河橋有一個英軍哨卡,有一個排的印軍駐守,這些紅頭阿三不會阻撓我們吧?”文韜問道。
上次來四行倉庫,文韜就被這些阿三阻撓。
“那就要看他們的造化了!眹谰坏。
……
在北泥城河哨卡環(huán)形街壘。
鄭俠飛這段時間有些糾結(jié),以致于整宿整宿的睡不好。
糾結(jié)的原因就是,一個聲音在跟他說,淞滬獨立團的兵源即將枯竭,作為一名中國人,他就應該挺身而出。
可是另一個聲音卻告訴他,去了必死。
常言道,好死不如賴活著,所以算了吧。
“鄭,過來一下!卑⑷砰L沖他招了招手。
“阿sir,不知您有何吩咐?”鄭俠飛走上前問道。
“你去給我買一包哈德門!卑⑷砰L漫不在乎的道。
鄭俠飛有些無奈的嘆口氣,身為萬國商團的一名通譯,就算是紅頭阿三也能理所當然的使喚他。
當下鄭俠飛沖阿三排長伸出手。
“喔特?”阿三排長兇狠的瞪著鄭俠飛。
這個意思表達的已經(jīng)很清楚了,就是讓鄭俠飛掏錢買,說白了就是想賺便宜,不愧是紅頭阿三,愛占小便宜。
換以前,鄭俠飛或許就忍了,但是今天他的心情不好。
當下鄭俠飛伸著手用英語說:“想要香煙就請給我錢,我只負責跑腿,不負責替你們錫克人付賬!
“法克!”阿三排長立刻用生硬的中國話罵道,“豬!我命令你立刻去給我買一包哈德門牌香煙,不,現(xiàn)在是十包,十包!愚蠢的只那豬,你們得為自己的愚蠢付出代價!
聽到這,鄭俠飛就什么都明白了。
敢情這貨受過淞滬獨立團的欺負,所以把氣撒他身上。
鄭俠飛今天確實心情不好,當即便口吐芬芳懟了回去,而且各種罵人的金句簡直就是層出不窮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