逆天長輕嘆口氣,手中平舉著的長劍有了絲搖晃:“那是一種煉鬼的手法”。
“先用紅線封七竅,將一把血煞之劍縫連于體,生前施于折磨增添怨氣殺氣,奪取生機(jī)后輔以陰氣材料方能成鬼,亦鬼亦劍”。
“怎么?不忍了?”。
“婦人之仁!她可憐,她身世可憐,誰又不可憐?有哪個厲鬼,大鬼的過往是平凡的?”。
“你對她感到同情便是在害她,如若那麻家女子醒著,紅囡已經(jīng)被她所殺”。
我指指自己脖子,果決的說:“來吧”。
“紅囡差不多該結(jié)束了”。
“被煉制成鬼,受人驅(qū)使,受人操控,或許對她來說死掉亦是種解脫”。
逆天長這才笑出了聲:“這種看法角度才是對的嘛”。
“紅囡如果能救你,這是她的榮幸,被麻箐所殺是她的解脫”。
“成鬼,化作鬼兵,這都是一種折磨,一種侮辱”。
“將她當(dāng)做兵器使用何嘗不是變相在延續(xù)那風(fēng)水先生的想法,煉鬼,驅(qū)鬼,揮鬼劍”。
“能貫穿三無的魂體,能被麻家女人所殺,對得起紅囡了”。
“鬼劍紅囡能將陰氣化作紅絲,精密的操縱陰氣紅絲,侵入人體,侵入魂體,以陰氣紅絲為材料縫合你傷口,絕對可以”。
他的手臂繃直,長劍輕輕朝前一松,霎時間劍身曲起,波動彎曲起伏,
錚!
清脆的劍鳴如厚雪壓倒綠竹林的那聲噼啪。
劍鳴起,紅芒綻。
紅線自劍尖迸發(fā),悄無聲息刺入我脖頸,精巧的從另一處鉆出又鉆進(jìn)去,就這樣來回縫合。
逆天長語氣前所未有的凝重,認(rèn)真,他用極快的語速深深告誡黑舌與肉鬼:“出去!”。
“立刻出去,紅囡對他魂體下手,她馬上會醒”。
“她一旦醒后無論是否出手在座的都逃脫不了干系,用來犧牲的只有紅囡就夠了”。
“馬上,我也要走!”。
肉鬼瞬感腦子要炸, 頭皮發(fā)麻,它發(fā)愣的瞅著那紅線刺入我魂體,以及麻箐酣睡閉著的眼睛瞬間睜開。
如萬千冰棱落下的寒冷,刺骨驟然襲來,恐怖的氣勢沖蕩車廂。
肉鬼后知后覺的大叫:“臥槽,你TM都動手了,現(xiàn)在才說,你是真的想害死些鬼是吧”。
它先看了眼黑舌女人,
現(xiàn)在跑怎么著都晚了,要是黑舌女人沒跑的話事情還有些轉(zhuǎn)機(jī),畢竟那黑舌女人是大異之人。
這麻家女子總不能撇開那大異之人不管,先對它這個實(shí)力受損的大戾動手吧。
不看還好,一看肉鬼眼珠子都要掉出來了。
黑舌女人不見了。
不是開玩笑,黑舌女人真的不見了!
它本能朝外看去,發(fā)現(xiàn)黑舌在車外呢,而且還朝著遠(yuǎn)處跑去,妥妥一逃跑的樣子。
肉鬼:“狗屁的大異之人,從來沒見過這么慫的人,怎么還沒說話,人就開始跑了”。
“跑的話起碼喊一下我啊”。
“鬼命也是命”。
我魂體被鬼劍紅囡的紅線刺穿的同時麻箐瞬間醒來,
她猛然抬頭,眸子似若深淵盯著紅絲,盯著逆天長以及那把鬼劍。
逆天長做事也是非常果決,他抬首另一只手提著一把匕首,手落下刀落下,手臂落下。
握著鬼劍紅囡的那條手臂掉落地上,劍尖綻放的紅絲凌亂散落。
不過已然足夠。
穿過我魂體的紅絲被提前設(shè)定好了程序,圍繞住已經(jīng)粗略縫合的傷口纏繞好幾圈。
這看上去像是我脖子纏了一紅繃帶。
乍然間逆天長身形飛速倒退,車門一早開啟為他撤離做準(zhǔn)備。
鬼劍紅囡落地,纏繞住手臂的紅菱紅絲散開,懷抱長劍的紅衣少女再次出現(xiàn)。
逆天長跑到了車外。
很顯然他計(jì)算好一切,在麻箐認(rèn)定兇手的那一瞬他斷手逃走。
相比于他,麻箐必然會先對紅囡下手。
這下肉鬼更傻眼了,逆天長也跑了?
臥槽,這兩個大佬一個跑得比一個快!
合計(jì)就剩他沒反應(yīng)過來了。
肉鬼好似打了腎上腺素,死前的潛能激發(fā),它拼命的往外逃。
速度很快,身形一閃來到窗邊,一頭將車窗撞碎要跳窗而逃。
然而麻箐已經(jīng)留意到了他,如是驅(qū)趕一只小蟲,拍死一只蒼蠅,玉手揮動。
肉鬼軀體陡然收縮,血肉遭受無形力道擠壓變形,整體大大的扭曲,堅(jiān)持不了幾秒血肉之軀徹底爆開。
血花,肉塊濺落的哪里都是。
麻箐眸子凝視鬼劍紅囡,紅唇緊抿的失去血色,清冷的質(zhì)問:“你對他做了何?”。
鬼劍紅囡默默抱著那把劍,身形不動,紅線縫合的雙目微微顫動。
紅囡沒有回應(yīng)麻箐,我想也無法回應(yīng),她七竅都被紅線縫合,封閉。
死前就是這副慘狀,難道死后就會有什么變樣嗎?
麻箐森冷的繼續(xù)逼問一句:“你做了何?”。
這次紅囡還是沒回應(yīng),也就是這次換來了麻箐的出手。
巧手揚(yáng)起,珠圓玉潤的蔥指正對紅囡,
咔咔........咔咔........
紅囡雙臂突然翻折,翻折后是擰動,超越正常幅度的扭曲。
咔......咔咔
咔咔聲還在繼續(xù),紅囡的頭首一瞬轉(zhuǎn)動數(shù)圈,脖頸擰動的似若麻繩。
只見她手指上抬,一招,紅囡雙目爆開,擰過數(shù)圈的腦袋依舊是正面對著我,只是雙目只剩黑漆漆的窟窿。
我咬了咬牙關(guān),擰眉上前,順手拿起那把金血長刀。
逆天長并未收回這把黃金血凝聚而成的刀,而如今我提著這把刀斬殺了第一只鬼。
金血破夜空,輝光斬邪祟。
長刀將紅囡身軀劈成兩半,讓她受傷的魂體徹底消散。
刀尖無力垂落,我一只手扶著脖子,一只手拄著長刀。
麻箐絕不會放過紅囡,她會殺了紅囡而且會折磨夠才殺。
明明是想讓紅囡解脫......卻又讓她受到如此折磨.........既然如此那就只能由我送紅囡一程。
麻箐出手時,除了我沒人搶她的目標(biāo),也唯有我殺了她的目標(biāo),反倒會贏得她的歡喜。
麻箐從背后貼上,摟住我腰肢,小臉貼著我肩頭:
“啦啦.........你終于懂我了”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