自天幕同化后,黑神便真成了這片天幕,已經(jīng)是世界的一部分。
幾位頂尖神祇的殺招對此方世界也沒辦法,就算是撕破虛空,不久后虛空也會恢復(fù),相當(dāng)于白干。
時間久了,真玄道主便先回了飄渺州,研究下古籍想想辦法,不然這么干等著也沒用。
月初。
朱珠終于帶著三位行者找來了,四人面色微沉,都不說話,沒了一開始的豪言壯語。
顏旌瞧見幾人,疑惑問道。
“你們這是?”
“來找陳寧!蓖稒C者回道。
顏旌在打量一下,看著其身上還有許多未干的鮮血,又不解問道。
“來找陳寧怎么這么多傷口?”
“找錯地方了!蓖稒C者抿嘴。
“被別人打了?”顏旌再問。
“也不全是。”投機者偷偷看向朱珠。
顏旌雙手抱胸,再問道:“那是什么原因?”
“主要是內(nèi)扛了!北氨I者在旁補充道。
“內(nèi)扛?”顏旌疑惑,“不該是內(nèi)訌嗎?”
“誒,這個字原來讀訌嗎?”朱珠在旁很是詫異。
“文化這一塊確實有待努力啊!鳖侅簾o奈道。
后續(xù)經(jīng)過四人的述說,顏旌也大概搞明白了事情的經(jīng)過。
離開咒區(qū)后,四人便奇襲通脈州,這次他們學(xué)聰明了,并未先動手,而是仔細詢問,但奈何那人太過囂張,因此也鬧出了矛盾。
但僅是小矛盾而已,很快解決。
真正的大矛盾是朱珠之后帶隊倒沖璨光州。
俗話說得好,事不過三。
朱珠已帶錯了三次路,投機者便想自己領(lǐng)路,但朱珠不愿放權(quán),于是便起了爭執(zhí)。
尸語者和卑盜者在旁相勸,結(jié)果被朱珠和投機者誤傷,因此也吵了起來。
好在四人下手都有分寸,也沒什么大傷勢,最后沉默著找到了第三國。
顏旌聽完后,無奈搖頭,只道一聲。
“無敵了你們!
“都是小事,陳寧在哪?”投機者干笑問道。
朱珠和其他兩位行者也認真看來,他們來此的目的便是尋找陳寧。
顏旌搖頭,看向漆黑天幕,憂愁道。
“應(yīng)該是在這天幕之間,但具體如何,我也不知!
這一月過來,漆黑天幕不僅沒有松散跡象,反而還越漸深邃,透過天幕看不見絲毫光亮,連寰宇都被遮蓋。
若是凝視得久了,這天幕好似要將人的目光都吸入其中,可怕得很。
至黑天幕間,在所有人都沒察覺到的細微處,會有細微月光瞬間亮起,又極快被至黑所吞噬,不見蹤跡。
黑暗之間。
陳寧艱難走在其中,他不知道已走了多久,一天還是數(shù)年皆不清楚,感知早已混亂,只有本能在動,尋求出路。
他偶爾回頭,卻又找不到來路,后方僅有無盡的黑暗,每次都是如此。
就仿佛他根本沒有前進,只是在原地踏步。
走得多了,便也累了。
陳寧停下了腳步,他能感受到自己的身軀越來越虛弱,血肉都已經(jīng)干涸,骨骼脆弱,不再支持他的行動。
“你累了!
黑神平淡的話語在他耳旁響起。
陳寧抬頭看去,黑神已站在了他的前方,頭顱處的旋渦不停轉(zhuǎn)動,再與陳寧道。
“不停的行走也邁不出極致的黑暗,不如停下就此歇息,反正你也累了,不是嗎?”
陳寧并未回話,僅是看著它,純白豎瞳閃動。
“還要耗多久呢,我覺得已經(jīng)沒意思了。”黑神搖頭,沉默半晌,再補充了一聲。
“我看出來了,登神并非你的道路,相反好似還浪費了你的天賦,另辟蹊徑,如果你能做到話,也許能成唯一!
黑神提醒了幾句,它并不想殺死陳寧,相反還想看到超越至上的存在出現(xiàn)。
只要陳寧能超越至上,那就說明世間道路不止于此,屆時它也能去追求更高的境界。
陳寧略微恍惚,黑神已經(jīng)不見。
他看了眼自己孱弱的肉身,這次沒有再走,而是跑了起來。
以極為艱難的步伐奔跑在漆黑空間內(nèi)。
越是行走,便越為孱弱,最終結(jié)果只能枯死在這至黑空間內(nèi)。
既然如此,便將所有的生命力用作這一刻,舍命一搏!
他身軀之上亮出金光,干枯的血肉竟然有了細微光澤。
但同樣的,他的生命力也在極快的流逝,估計用不了多久,肉身便會崩塌,神魂將陷入沉眠。
他奔跑的速度越來越快,金光沖破皮膚,造成密密麻麻的裂痕,肉身已經(jīng)有破碎跡象。
似一刻之間,又像是數(shù)月上年。
陳寧記不清,腦海也恍惚。
他的耳旁傳來極清脆的響聲。
肉身碎了,如瓷器般裂成無數(shù)塊。
但他并未倒下,金光仍牽連著破碎肉身,使其還能維持奔跑姿態(tài)。
且隨著金光越來越多,其余神通也一并涌了出來。
此刻仿佛這些神通才是他的肉身,將神魂承載,不斷凝實,使陳寧肉體更為堅韌。
他捏緊拳,卻并未朝至黑空間轟去,而是捶向了自身。
嘣!
本就破碎的肉身當(dāng)即潰散,零零散散落下。
至黑空間內(nèi)沒了奔跑的身影,一切歸于死寂。
不知多久。
至黑空間內(nèi)的色彩忽然少了一塊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