村民們持著糞叉站在周邊兩條道路上,并沒有對稅官們下狠手。
在稅官的竭力嘶吼聲中,一道身影突然從村民前端走來,腳步并不快,他所經(jīng)之處所有的村民紛紛跪倒,極為虔誠的叩拜。
稅官看清楚了這人,他是光腳,頭戴著骨制的面具,并不能看到其面容。
稅官有一瞬間的恍惚,他似乎看到了一些其他的東西。
有一股很柔和的氣息在陳寧身上纏繞,光是看著就感覺到暖意,像是漆黑夜晚里照亮回家路的月光。
這種溫暖真的會存在這一個人身上嗎?
陳寧站穩(wěn)腳步,停在稅官身上,接下來說的話更是讓稅官熱淚盈眶。
“麻煩回去后和疚城的領頭人說一下,讓他們下次來的時候帶好禮物,不然下次就不是在這里談話了,我會站在疚城的最高處,宣布月學教的降臨,而你,會死!
簡單一席話直接給稅官說哭了,倒不是因為感動,實在是害怕。
陳寧身上有一股很特殊的氣息,稅官能感受出來,那是獨屬于大人物的氣息,是將世間一切都不太放在眼中的脾性。
這種感覺,他甚至在疚城的守官身上都感受不到。
這教主的來歷絕對極不得了。
不愧是稅官,看人的眼光確實極準,雖然陳寧沒有刻意隱藏氣息,但僅憑感受就能猜出這么多信息,也說明了稅官確實老道。
“……”稅官陷入了沉默,他不敢說話,怕說出去任何一句話都會為自己帶來殺身之禍。
沉默的氛圍沒有持續(xù)太久,陳寧率先開口。
“順帶一問,這里離九州有多遠?”
“?”稅官有些愣神,反應過來后趕忙問道。
“這里是詭國的病區(qū),處于詭國十區(qū)的東南位置,離著九州算是較遠,您……您問這些干嘛呢?”
“沒什么,就是想去九州!标悓幤降貜。
這句話卻在稅官的腦海里掀起軒然大波。
去九州?
但凡敢說出這句話的人,無一不詭國之中的佼佼者,能夠掌握一方勢力。
而現(xiàn)在眼前之人竟然將去九州說的這么輕描淡寫,簡單到就像是回家逛一趟似的。
此人到底什么來歷?!
稅官雖然震驚,但沒自亂陣腳,依舊穩(wěn)住神情,再緩聲問道。
“能斗膽問一下您的名諱嗎,或者是您的生平事跡也行,另外方便的話您的愛好也可以告知于我,我之后好去和疚城申請該給您多少賠償禮物!
陳寧點頭,細想一下,粗略回復道。
“名諱是無敵學者天尊,生平事跡是速通神話種,愛好就如我的名諱一樣,喜歡學習!
“哦哦。”稅官趕忙點頭,綠豆眼睛里的眼仁收縮,顯然是被驚駭?shù)搅恕?br>
剛才陳寧的話語中明顯提到了神話種。
神話種啊,這可是詭物的頂點,是神祇的子嗣,這位教主竟然連神話種都接觸過的嗎?
不清楚陳寧是不是在吹牛逼,稅官半信半疑,再大著膽子問道。
“您來悴村是想干嘛呢,據(jù)我所知悴村是沒有任何利益可圖的啊?”
“我不圖利益,單純布道。”陳寧確實是學有所成,連布道這種高端詞匯都信手拈來。
“哦哦!倍惞僭邳c頭,而后賠笑道。
“那咱們其實可以合作的,疚城還統(tǒng)治著不少村子,那些都可以拿給大人您布道。”
“但我要提醒大人您一句……”稅官忽得又道。
“不要對這些賤……村民太好,您不是我們病區(qū)的本地人,可能對咱們的習俗不太清楚,對于壽命,病區(qū)是有嚴格要求的,尋常村民不能活過六十歲我,不然體內(nèi)的疫病就會爆發(fā),成為瘟疫源頭,僅是半個月的時間就能讓一個村子徹底死絕。”
“您要是對這些村民太好的話,他們舍不得死,到后頭來還不方便管理,真要到處逃竄的話,可能會引起大瘟疫,病區(qū)上次的大瘟疫還是在兩百多年前,當時尋常人死了八成,連修行者都死了近半,其他區(qū)域更是直接封死隔絕病區(qū),極為恐怖!
稅官慢慢說著,再笑道。
“不過我聽說過一個傳說,貌似寧靜母神的池水能夠修復這種殘缺,將瘟疫徹底治好,但這么久以來,從來聽到過有哪位厲害存在能得到池水!
“寧靜母神,這個細說!标悓幒鋈坏。
稅官也沒在意,只當陳寧是對寧靜母神感興趣,便再緩身道。
“我在病區(qū)的歷史記錄上翻閱到了很多遠古記載,其實千年前這片土地還不叫病區(qū),直到后來的數(shù)位神祇入住!
“其中最強大的兩位神祇,便是疫神和寧靜母神!
“據(jù)說當時雙方互相不對付,疫神在大地上為萬物降下可怖瘟疫,寧靜母神就會降下能夠治愈萬物的雨水,恢復平衡!
“有點幼稚。”陳寧銳評。
“是很幼稚,但當時還好,至少修行者還算正常,這道平衡在寧靜母神消失的那一天被徹底打破,無窮無盡的瘟疫降下,折磨的民不聊生,當時能活過三十歲甚至都算是高壽!
稅官訴說著當時的歷史,綠豆般的眼睛忽然揚起,語氣提高了些許。
“詭國雖然人人自私,但在這片卑賤的土地上,總會出幾位高尚的英雄!
“有修行者忍受不了疫神的行為,開始了弒神的計劃,史書上對于這段歷史的記錄已經(jīng)不清晰了,只留下了一句話記載。”
“八百年前,大能以血染天,倒使一疫神染病,使天幕崩潰,疫神隕落,墜入泥沼,成大地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