他再打量跌坐在地上的男人,瞳孔猛然一縮。
男人的手掌處有猩紅的絨毛長出,朝著衣袖里端扭曲蔓延。
詭變!
地上的尸體不會說話,活著的男人已經(jīng)詭變,那么到底什么才是真相,到底是誰想殺誰?!
杜廣平不動聲色的向前,將落在地上染著血肉的尖刀踢開,徑直蹲在男人面前,冷靜說道。
“是他要殺你,你沒有錯,沒有人會怪罪你,所以可以請你詳細(xì)講講昨晚發(fā)生了什么嗎?”
男人緩緩抬頭,滿是血液堆積的鮮紅眸子看著杜廣平,點頭緩緩道。
“昨晚吃了飯,阿明和我一起上樓,我們聊了半小時的天,然后阿明叫我看窗外的景色,我看了后也覺得好美,后來阿明就不說話了,凌晨時候他就拿著刀,悄悄的站在我床前……”
“我詢問他要干嘛,他卻一言不發(fā),然后持刀朝我砍來,再之后就成了這副模樣!
此番言論一經(jīng)說出,在場神選者全都沉默,神情古怪。
杜廣平緩緩捏住了男人的手,輕聲道。
“有一件事情我要告訴你,房間內(nèi)……”
“沒有窗戶。”
嘶。
他扯住男人的衣袖,一把朝上撕去,裸露的肌膚處滿是猩紅的絨毛,像是扎根在土壤里的植物,將男人的血肉貪婪吸收,已至貧瘠。
當(dāng)詭變的真相展露在眾人面前,他們便再也壓制不住不安的心,皆恐怖的瞧著男人。
陳寧的想法則與他們不同,他只在疑惑一個問題。
那就是為什么他在房間里沒有聽到樓上打斗的聲音,明明離著不遠(yuǎn),卻連絲毫動靜都沒聽見。
這是否說明天山客棧和他上一次住的客棧一樣,房間內(nèi)都是極致隔音。
那么是否又可以說明,這里的客棧并不安全?
目前來講線索太少,并不好猜測,陳寧不去多想,畢竟這對他而言只是一件小事而已。
姜秋禾則看得沉默,詭變兩字永遠(yuǎn)是修行者繞不開的溝壑,稍有不慎,落入其中,就是生不如死。
她感嘆一聲,朝陳寧問道。
“如果我詭變了,你會怎么辦?”
“大概是爆頭吧!标悓幒芾潇o的給出回答。
果然是只要出拳夠狠夠快,那就沒有悲傷沒有愛。
“……”姜秋禾沉默,趁著天色還早離開了客棧,朝城內(nèi)趕去。
既然發(fā)生了詭變事件,她就更擔(dān)心朱珠了,對于朱珠這位沒頭腦的呆愣少女,姜秋禾還是很有好感的。
接下來的事件就是杜廣平處理了,他將詭變的神選者鎖在房內(nèi),讓幾位三階神選者看守。
這不會耗費太長的時間,因為過不了兩天,詭變的神選者就會發(fā)狂,到時候就會開始所謂的‘人道’處理。
第一梯隊的神選者都看著,也沒異議,對于他們來講,這確實正確做法。
“窗戶嘛,還真是荒繆啊,出現(xiàn)這種幻覺肯定是發(fā)狂詭變了,然后殺死了同住的朋友!
宇堅不屑評價,他坐在餐桌上,碗里放著豐盛的肉類。
陳寧坐在一旁,隨手掏了塊烤焦了皮的肉塞進(jìn)嘴里。
宇堅抬了下眉頭,未言。
“嗯,目前來看確實是這樣,總之大家都小心點,這詭變的前兆也不知道是什么……”
杜廣平搖頭說著。
李癸看著書本,輕聲道:“天山的這處客?隙]城內(nèi)來得安全,我覺得大家住一段時間后,還是得回城內(nèi)再住一段時間!
“因為城內(nèi)的房間能消除詭態(tài)嗎?”青衣少年柏青詢問。
“是的,掌柜說了,城內(nèi)頂尖的房間能消除詭態(tài),天山這里不要錢的房間比牲畜區(qū)還便宜,我懷疑可能會加快這所謂的詭態(tài)!
眾人在冷靜討論。
陳寧若無其事的又摸了一塊宇堅碗里的肉。
宇堅皺眉看著他。
不是,這人有病吧?
有些太放肆的話終究是不敢說出口,宇堅只能默默承受。
今日大家上天山的興致不是很高,算是歇息一天,坐在大廳里商討著接下來的計劃。
他們的最終目標(biāo)肯定是回到現(xiàn)實,所以就得通關(guān)鬼神之境。
而通關(guān)的信息目前只有一個,那就是上天山。
天山上有什么,該上多高,目前眾人一無所知。
所以未來很不明了。
漸至黃昏。
清晨去城內(nèi)的姜秋禾還沒回來,陳寧希望她沒走上返回的路途,還留在城內(nèi),這樣至少代表姜秋禾是安全的。
而在徬晚時。
陳寧聽到了一道聲音,一道熟悉的樂器。
“咦,你們有沒有聽到一聲鑼響。俊
蔣兵杰好奇發(fā)問。
“有!倍艔V平嚴(yán)肅點頭。
陳寧望著夜色,他找到這股熟悉的感覺了,是上個鬼神之境的敲鑼打鼓!
濃郁的夜色里像是有什么東西,但沒人敢去看,紛紛回到房間里休息。
陳寧躺在自己的床上,尚且不困,摸了摸鼻尖,眼神打量在姜秋禾的空床上,視線又朝上移,不禁點頭。
嗯。
今晚的月色真好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