她喜歡有禮貌的人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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十月的京城,長安街上銀杏大道像是鋪滿了一層金色的毛毯,青灰磚盡頭的朱漆大門敞開,警衛(wèi)員板板正正在道路旁立成兩排,幾輛低調(diào)的黑色轎車開路,后面緊跟一輛車頭別著紅旗的軍車,軍車壓過新鋪成的地毯,卷起門廊下青銅鼎中簌簌飛揚的香灰。
軍車開過之處,警衛(wèi)員皆是恭敬敬禮。
陸家小公子和小公主的周歲宴,京城名流政要無一不到場。
軍方,政方,商界。
三界大佬齊聚。
就連那位都專程讓警衛(wèi)員給夏夏和安安送來了生日賀禮。
一幅他老人家親筆寫的書法,【厚德載物,勵節(jié)守正】
陸懷川命人把書法端正掛在了入門的正上方,以顯敬重。
能讓領導人親自提筆,陸家算是獨一份了,由此可見,陸家在那位心中的份量,已經(jīng)重到不可預估的地步。
人多車多,禮物多。
兩個小壽星完全不知道發(fā)生了什么,只搖頭晃腦地盯著進進出出的陌生人,神色各異。
安安從開始就一臉警惕乖乖待在蘇晴懷里,夏夏則是秉持了一貫的自來熟風格,撐著小胳膊要找陸懷川抱抱。
陸懷川正在接待的一桌都是軍區(qū)大佬,個個身姿筆挺,軍裝加身。
夏夏絲毫不畏懼,撐著胳膊腿撲騰著往陸懷川身上撲,黑葡萄一樣的大眼睛滴溜溜地轉(zhuǎn)個不停,視線在一桌人臉上來回觀察。
嘴里還不停咿咿呀呀的冒出一些嬰言嬰語,逗得一桌糙漢子繃直的嘴角直顫。
“陸師有福氣啊,這閨女誰看了誰不迷糊!币粋留著大胡子的團長伸手要抱夏夏,夏夏很給面子,面不改色的朝他撲過去,大胡子團長臉上的笑都堆在了一起,“哎呦好閨女,你看得我心都化了!
夏夏伸手抓了抓他臉上的胡子,有些疑惑地又轉(zhuǎn)頭看了看陸懷川,似是在詫異為什么他臉上會多出這么多來歷不明的東西,而她爸爸就沒有。
玩膩了,夏夏要上桌,陸懷川接過她抱在自己懷里,一下一下?lián)崦忄洁降男∧槂,那模樣,看得一桌子人心驚膽戰(zhàn)。
“老子還是第一次見陸師這副表情,比見鬼還稀罕!
陸懷川自己也沒想到,他不只是“妻管嚴”,還是十足十的女兒奴,夏夏從出生到一周歲,幾乎是手指指什么地方,陸師長就要毫不猶豫地給她送到手邊。
有了孩子,去部隊的時間也在慢慢減少,除了必要的會議和決策,他多數(shù)時間都陪在老婆孩子身邊。
在照顧孩子這一點兒上,甚至比夏卿卿做的都要到位。
晚上很多時候,夏卿卿要寫醫(yī)案,要制定擴建醫(yī)院的計劃,還要研究一些新型的特效藥,而陪睡,陪玩,陪洗澡的任務都落在了陸師長身上。
當然,他樂此不疲。
“別說這個了,我看咱們陸師要是有奶,他能又當爸又當媽!
一桌人官銜和陸懷川都差不多,開起玩笑來也是膽子很大,陸懷川也跟著笑,夏夏看大家都笑,她也撲騰著小腿鬧騰著大笑。
又惹得大家心花怒放,都爭著要和陸懷川做親家。
“滾蛋,誰也別惦記老子閨女!泵髅骶褪且痪溟_玩笑的話,可陸懷川這么說出來,心里莫名還有點兒酸。
雖然他不知道夏夏以后會便宜了哪個小王八蛋,但是他肯定,再也沒有一個男人能比他對夏夏還周到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