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藥?什么藥浴?”
張嬸想了想,“就是隔壁那條路路口新開的一家針灸藥浴店,說是泡完藥浴能排出體內(nèi)的濕氣,百病全消,我是說不花那冤枉錢了,孩子們非帶著我去!
她這么一說,夏卿卿好像稍微有些印象,路口是有一家什么店開業(yè)了,平時沒注意,原來是藥浴店。
夏卿卿本來前一天晚上還和陸懷川說,張嬸的孩子孝順,知道心疼老母親了,轉(zhuǎn)天早上張嬸抱孩子的時候,她就看到張嬸挽起衣裳的手臂上,有一些不太明顯的小紅點。
“張嬸,你這是過敏了?”她指了指張嬸的胳膊。
張嬸不明所以低頭看了眼,“啊,不知道啊,我自己都沒發(fā)現(xiàn)!
等到中午的時候,紅點就開始慢慢擴散,越來越多了,張嬸的精神狀態(tài)也不太好,眼神變得有些呆滯起來,夏卿卿覺得不對勁,給她摸脈,發(fā)現(xiàn)張嬸和小男孩兒的脈象有相似之處。
她秀眉微蹙,難道跟藥浴有關(guān)?
夏卿卿又去了軍醫(yī)院,小男孩兒有些膽怯,縮在被子里不敢出來,李軍醫(yī)告訴了他豬豬不在的事實,他先是大吵大鬧了一陣,然后就是躲起來哭,再然后就把自己完全封閉起來,不和別人說話,也不讓別人靠近。
“夏醫(yī)生,這小家伙一直不讓別人靠近,早上有護士想給他量一下體溫,他發(fā)了瘋似的,抓住護士胳膊就咬,別人都不敢來了!
夏卿卿接過護士手里的托盤,“我來吧。”
病房門關(guān)上,夏卿卿把托盤放在桌子上,她搬了把椅子坐在病床邊,也不說話,從包里拿出兩個肉包子,自顧自吃起來。
一個吃完,病床上的小人兒慢慢露出了一雙眼睛,眼巴巴盯著夏卿卿看。
夏卿卿看他一眼,揚了揚手里的包子,“要不要吃肉包子?”
小家伙立馬又縮回了被子里。
兩分鐘后,兩人手里,一人一個肉包子,夏卿卿剛咬了一口,男孩兒手里的肉包子就已經(jīng)進了肚子。
“好了,說好的,吃了我的肉包子,我們就是朋友了對不對?”夏卿卿給他拿搪瓷缸子弄了一缸子溫水,男孩兒吃飽喝足,有些別扭地點了點頭。
“是朋友,就要彼此信任,那你可不可以告訴朋友,你叫什么名字,你的家人呢?”
“田田!蹦泻翰桓铱聪那淝,聲音也怯怯的。
“沒了!
“什么沒了?”夏卿卿問田田。
“爸媽沒了!碧锾镎f不清楚,但夏卿卿從他斷斷續(xù)續(xù)的表述里,知道了個大概,田田和豬豬是親兄妹,妹妹剛出生,父母就每天爭吵。
爸爸喝酒,家暴媽媽。
媽媽受不了一走了之,爸爸娶了新媽媽,新媽媽有了小寶寶,把田田和豬豬趕出了家門,是六歲的田田靠撿別人吃剩下的垃圾養(yǎng)活兩歲的妹妹。
兄妹兩個被人趕,被狗追,饑一頓飽一頓,過著不知道哪天就離開這個世界的日子。
夏卿卿當(dāng)了媽媽后,越發(fā)聽不了這些,她有些心疼地拍了拍田田的頭,“我們田田是個勇敢的男子漢!
田田又問豬豬真的不在了嗎,他雖然不知道什么是生什么是死,但他也大概感覺到了,后面幾天豬豬一直沒有呼吸,也不會喊他哥哥,更不會對他笑,所以吵過鬧過之后,田田在心底也在慢慢接受豬豬離開的事實。
夏卿卿想起張嬸,又問田田最近有沒有去過什么泡澡的地方,結(jié)果果然如她所料,田田說,一個奶奶給了他一塊饅頭,說可以帶他和妹妹舒舒服服洗個澡,田田開心壞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