她垂眸，刻意逃避這樣的目光，“奴婢不知。”
“是父皇。”
話音一落，沈婼棠都茫然了。
甚至按耐不住想要反駁。
怎么可能是先皇呢？
先皇對端淑皇貴妃那般珍愛，怎么可能是先皇呢？
“朕知道，你肯定不信，因?yàn)椋抟膊幌嘈�。�?br>
“一開始不相信，到現(xiàn)在的不得不信�！�
“記得肅王，四皇叔嗎？”
沈婼棠點(diǎn)頭。
“若當(dāng)年，父皇沒有在殿閣大學(xué)士的府邸見到母妃，那么母妃早就是四皇叔的王妃了�！�
“所以，父皇從始至終都覺得，母妃喜歡的人，是四皇叔�！�
“可笑的是，他竟然都懷疑朕不是他的兒子，簡直可笑至極！”
沈婼棠抿唇，玄澈和宣帝長得幾乎是一個(gè)模子里面刻出來的，從小到大都沒有人敢說玄澈不是宣帝的兒子。
“太后和朕說，當(dāng)年，母妃根本不是她逼死的�！�
“她只是傳遞了一個(gè)父皇并不想讓母妃知道的事實(shí)：四皇叔被他賜死了�！�
“四皇叔死了，母妃也不愿活在這個(gè)世界上了，那朕呢？”
“她就沒有想過朕該怎么辦嗎？”
“難怪父皇在母妃死后，那么記恨朕，那么討厭朕，那么厭惡朕�！�
“朕以為是自己的原因，原來.....根本不是！”
“可笑朕多年來深陷自責(zé)之中，無法自拔！”
沈婼棠看著眼前，幾乎瘋魔的玄澈，想要出口安慰他。
玄澈卻突然握住她的肩膀，天旋地轉(zhuǎn)，沈婼棠被他按在假山上。
后背砸在石頭上面，疼得她心臟都跳得慢了一下。
眼前的黑霧消失之后，沈婼棠看著距離自己很近的一雙眼睛，那雙眼睛滿是猩紅，夾雜著無奈和憤怒。
“所以，你呢？你也會離開朕嗎？”
“就像母妃一樣，因?yàn)槠渌藪仐夒�？！�?br>
“就像父皇一樣，在他心中，朕可有可無？！”
“囡囡，你會因?yàn)槠渌哪腥�，就丟下朕嗎？”
玄澈確實(shí)很生氣，可眼底深深的恐懼卻更加明顯。
沈婼棠的心都被揪住了，她握住玄澈的手腕，一字一句，很認(rèn)真，也很肯定，也許只在那一瞬間，沈婼棠還是決定要違背自己的本心，只想讓玄澈知道，自己永遠(yuǎn)會陪在他的身邊：“不求與君同相守，只愿伴君天涯路�！�
*
幾日后
“姑姑。”
“姑姑安。”
“姑姑安�！�
沈婼棠從走進(jìn)儲秀宮的院子門口，小太監(jiān)和小宮女們便向她請安。
她一一回應(yīng)之后，回到自己的房間里面。、
剛剛戌時(shí)，便有些困了，靠在床邊看了一會兒話本子，沈婼棠便準(zhǔn)備睡覺。
“叩叩叩——”
門外有人敲門，但是沒有人說話。
“誰？”
沈婼棠解腰扣的動作一頓，轉(zhuǎn)身看向門口。
“姑姑，卑職暗一，陛下酉時(shí)在校場和士兵打拳，剛剛回來�！�
“據(jù)井總管說，陛下身上有傷�！�
“溫院侍和顏院判想為陛下上藥，陛下拒絕了，現(xiàn)在將自己關(guān)在內(nèi)殿里面�！�
“卑職奉井總管之命，來請姑姑去養(yǎng)心殿。”
“知道了，我馬上就過去�！�
門外的身影消失，沈婼棠推開門，走了出去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