陳沛瑤的這番話,讓我不由一愣。
我擰著眉毛,神色十分嚴(yán)肅的看著她,道:“瑤瑤,現(xiàn)在不是開玩笑的時候,昨天夜里我們在鬼市墓園內(nèi)發(fā)生的事情,我記得一清二楚,后來楊老鬼和王大餅帶來了陳老爺子,這事兒我親眼所見!”
“什么?”
陳沛瑤的神色更加疑惑,看向我道:“咱們不是寒叔救出來的嗎?那大胡子想害我們的時候,秦寒出現(xiàn)了,幾招之內(nèi)就把大胡子和那血狐解決,然后帶著我們,逃出墓園,離開了鬼市!
“你的記憶里,是寒叔帶我們離開的鬼市?”我心中疑惑更甚,問道。
“是啊,他帶著我們鉆進(jìn)一個小巷,讓我們順著巷子一直跑,千萬不要回頭,就會跑出鬼市。后來我們倆跑出了鬼市,進(jìn)了古董街這條路,回到了古龍客棧里面!标惻娆幍。
聞言,我驚訝不已。
在我的記憶之中,前半段與陳沛瑤的一樣,都是秦寒出手救了我們,可后半段卻完全不同!
她的敘述里,沒有出現(xiàn)楊老鬼和陳老爺子王大餅三人,走出鬼市的方法更是不一樣!
這是怎么回事兒?
難道我最后所聽所看到的那些畫面,都是幻覺?!
“小天哥哥,你怎么了?”陳沛瑤看著我又問。
我回過神來,看了她一眼,道:“出來鬼市后,你今天有沒有見過王大餅他們師徒倆?”
“沒,剛才如果不是你敲門,我還沒有醒!标惻娆幍。
聞言,我轉(zhuǎn)身朝著王大餅和楊老鬼的房間走去,到了門口直接一把推開房門,快步走了進(jìn)去。
進(jìn)屋之后,卻并未發(fā)現(xiàn)二人的身影!
甚至原本放在屋子里面的裝備和背包等,也全部都被收拾干凈,沒有留下任何的痕跡。
撥打二人的電話,都處于無法接通的狀態(tài)!
“小天哥哥,鬼爺他們?nèi)恕?br>
陳沛瑤說話間走進(jìn)屋內(nèi),看到眼前的景象后,表情一愣,略有些茫然道:“鬼爺和餅哥他們?nèi)四?他們難道昨天夜里被大胡子放走后,真的拋下我們離開了?!”
“太蹊蹺了,所有的一切都太蹊蹺了!”
我喃喃自語,怎么都想不明白,事情的真相到底是什么。
為什么在這個檔口,楊老鬼和王大餅徹底失去蹤跡?
為什么陳沛瑤記憶之中的事情走向,與我的完全不同?!
我們倆到底誰的記憶,是真實的?!
這些問題,盤旋在我的腦海之中,完全找不到答案。
“要不然,我們?nèi)枂柣ń悖纯此恢拦頎敽惋灨绲那闆r?”陳沛瑤在一旁道。
“對!”
我連忙轉(zhuǎn)身往外,邊走邊道:“去問問店老板娘,她肯定知道真相!”
說罷,我快速的下樓來到前臺,看向正在柜臺躺椅上躺著的花姐,直接說明了我的來意。
可不曾想,這花姐不僅對我的問題,沒有半點的興趣,甚至還分外的詫異,我們?yōu)楹螘霈F(xiàn)在客棧里面,二話不說招呼店里面的服務(wù)員,將我和陳沛瑤趕出了客棧。
結(jié)結(jié)實實的吃了個閉門羹,我和陳沛瑤站在店外,徹底的茫然了。
看著眼前熙熙攘攘的人群,我的目光來回打量,突然想到了佝僂著身軀的花雪蓮,便立馬招呼陳沛瑤,跟我一起去隔壁街道,前往古董街444號。
可來到444號門前的時候,眼前的情況,讓我們倆更加傻眼。
古董街444號這棟房屋,被燒毀殆盡,到處都是黑色的灰燼,以及斷裂的木頭。
下方的房門,被掉落的木頭和石塊封堵得嚴(yán)嚴(yán)實實,無法進(jìn)入。
“怎么會這樣?!”
站在門口,陳沛瑤與我一樣,分外疑惑和不解。
我深吸一口氣,道:“算了,咱們先回徐都。這地方都這個樣子了,顯然是有人不想讓我們再知道任何的事情!”
楊老鬼和王大餅不見蹤影,古龍客棧直接把我們趕出來,花雪蓮曾帶我們來過的444號被大火燒成了灰燼,似乎鬼市與我們有關(guān)的一切,全部都被封禁和抹除。
我們再在這個地方耗著,毫無意義!
陳沛瑤聞言,神色略有些失落,但也只是點點頭,沒有再說什么。
我們不做任何的停留,找到租來的車輛,快速的離開了古董街。
回到驪山市的市區(qū),簡單的休整過后,我和陳沛瑤一同,朝著徐都折返。
……
當(dāng)天傍晚,我和陳沛瑤回到了喪葬鋪子里。
路上,我們兩個人聊了很久,我旁敲側(cè)擊的再度詢問她,關(guān)于鬼市里面發(fā)生的事情,到最后終于確定,她沒有隱瞞和說謊,記憶之中就是沒有陳老爺子的痕跡,與我的記憶走向完全不同。
這或許是某一個人,用什么方法,篡改了我們倆之中某一人的記憶,導(dǎo)致了這個結(jié)果。
不管怎么著,這里面絕對都有很大的問題!
只是現(xiàn)在無法聯(lián)系上王大餅和楊老鬼,我們只能暫且將這個事情擱置下來。
回到鋪子后,我和陳沛瑤簡單的洗漱休息過后,便各自忙活自己的事情。
拋開關(guān)于鬼市的這些疑惑外,我目前最主要的一個念頭,就是在想辦法,搞到鐵臉想要的三顆金。
只有找到三顆金,我們才能夠解決身上的鬼手怨,這也是我們最初進(jìn)入鬼市的目的!
可是這三顆金的形成條件,實在是太過苛刻,我一時半會兒是真的想不到,會在什么地方可以找到它。
……
接下來的幾天,我和陳沛瑤,仍舊在就三顆金的事情發(fā)愁。
在江湖里面,我們沒有多少的熟人,唯二熟識的江湖中人,就是楊老鬼和王大餅,但這倆人莫名失蹤,始終無法聯(lián)系。
至于陳老爺子和秦寒,我們壓根都沒有聯(lián)系方式,根本談不上找他們幫忙。
我思來想去,想到了一個人——陳平!
絕命谷和鎮(zhèn)魂尺的事情,他知道的就不少,說不定這件事情,能在他那里找點轉(zhuǎn)機(jī)。
于是乎,我二話不說前往落鳳坡,尋找陳平的痕跡。
可結(jié)果讓我極其失望。
陳平也不見了!
尋找三顆金這件事情,徹底的陷入了死胡同!
不過好在,鬼手怨目前還沒有出現(xiàn)任何的異常,只是上面的血絲,比之前要更加茂盛了一些。
最終我決定,暫時把這件事情拋在腦后,先想辦法用鎮(zhèn)魂尺,解決陳沛瑤身上的鬼咒。
可翻遍了陳老爺子留下來的古籍,上面都沒有記載,鎮(zhèn)魂尺的使用辦法!
這種情況,再度讓我們倆絕望,只能每天在鋪子里,大眼瞪小眼的待著。
這一待,就是整整十天!
……
十天之后的清晨,鋪子里面突然來了一筆生意。
一個穿著打扮看起來都像是富商的中年男子,急匆匆的走進(jìn)了鋪子里面,上來就說要最好的喪葬用品,又直接邀請我,作為陰陽先生,來為他的父親操辦喪事。
這單生意,我原本是不想接的。
畢竟我和陳沛瑤身上的事兒,一直都沒有轉(zhuǎn)機(jī),陷入了僵局,壓根沒有心情,去管別的事情。
可這個富商,實在是給的太多了。
為了我倆的生計,我和陳沛瑤最終決定,先接下這一單再說。
富商名叫葉明亮,是徐都一個搞皮毛加工的老板,家和工廠都在靠近雞鳴山的山窩里面。
據(jù)他所說,他的父親葉老屠是頭天夜里突然不行了的,家里面的人一直在維持著,但因為山路難走,所以在第二天一早的時候,就連忙跑徐都來了。
簡短的了解這些后,我大致能確定,葉明亮老父親去世這事兒,就是一個普通且簡單的喪事,屬于是錢多事少,所以我也沒多說什么,讓他留下了聯(lián)系方式和葉老屠的生辰八字等信息后,便接下了這單生意。
隨后,我和陳沛瑤在鋪子里面準(zhǔn)備了一番,將喪葬物件兒弄好,又聯(lián)系好了送棺材的人之后,在下午時分,便跟著葉明亮一起,朝著他的家中而去。
從我們市區(qū)到雞鳴山,大概有三十來公里左右,我本以為在當(dāng)天傍晚的時候,就能夠到達(dá)目的地,可不曾想,一直跑到了夜里九點鐘,我們距離葉明亮的家,仍舊還有幾公里的路程!
……
是夜,葉明亮開著皮毛廠的貨車,載著我和陳沛瑤,以及一貨廂的喪葬用品,走在崎嶇蜿蜒的山路上。
路兩邊不算陡峭,但碎石和泥濘地面太多,所以行進(jìn)的十分緩慢。
最后的幾公里,我們用了近一個多小時的時間,最終在夜里十點多鐘的時候,終于走到了葉明亮家所在的路口。
路頭的入口處,有著一座石板搭建的小橋。
到了這個地方的時候,葉明亮的臉色,明顯變得緊張了起來,舔著嘴唇瞪眼看著小橋的位置,身子甚至都在微微的顫抖。
我發(fā)現(xiàn)他的異樣,便不由開口道:“葉總,你怎么了?”
“沒,沒事兒!
葉明亮緊張的喉結(jié)涌動,沖我擺擺手,換了個低檔位,慢慢的朝著石板橋靠近。
“哐當(dāng)!”
結(jié)果剛走到石板橋的橋沿,車子突然熄火,停了下來。
“臥槽!”
葉明亮猛地一個激靈,情緒異常緊張,忙擰著鑰匙繼續(xù)打火。
“吭哧吭哧……”
車子吭哧半天,始終沒有半點打著的跡象。
“鐺鐺……”
就在這個時候,葉明亮一側(cè)的窗戶被敲響。
我和葉明亮同時扭頭看去,赫然就見一張黃皮子的臉,顯現(xiàn)在玻璃上面!