這八個看不清楚面目的黑衣人抬著棺材走進來后,為首一人突然撒了一把黃紙錢,沉聲喊道:“陰人上路,活人回避!”
說罷,抬著棺材,徑直的朝著我們所在的站陽臺的方向走來。
見狀,王大餅忙把我和陳沛瑤拉到一側(cè)的角落,神色驚訝道:“竟然是八鬼抬棺!這個賈陽,到底是個什么來頭?!”
“什么八鬼抬棺?”
我不由一愣,下意識的拿出五帝錢劍,道:“這八個抬棺的不是人,是鬼?!”
“不是!”
王大餅擺擺手,再度壓低聲音,道:“是活人,這八個人,還是抬棺匠,隸屬于豫北地區(qū)的抬棺一脈。所謂八鬼,是這幾個人的身份比較特殊!”
“怎么個特殊法?”我不解又問。
王大餅道:“在江湖之中,有一個傳言,豫北抬棺匠一脈里面,有八仙八鬼十六個神秘高人,平常抬棺的事情,他們并不出手,但遇到特殊的身份地位的人,這幾個人便會不請自來。其中的八仙,更是特殊和厲害,只有江湖之中的修道之人,比如龍虎山天師道等大門派的掌門人等,駕鶴西去的時候,他們才會出面抬棺!”
“現(xiàn)在這八鬼出現(xiàn),意思是賈陽在江湖之中,有著特殊的身份和地位?”我稍稍明白一些。
“肯定的,不然哪有資格,能夠配得上八鬼抬棺?”
王大餅摸著下巴,琢磨道:“吊唁的時候,來了近萬人,幾乎轟動了整個徐都,如今要下葬之際,竟然是八鬼前來抬棺,這表明這個賈陽的身份一定很崇高,只是我就是想不明白,為啥我沒聽說過這個人?”
“可能是你層次不夠,接觸不到這種大佬吧!蔽倚χ蛉。
王大餅不爽的白了我一眼,不再吭聲。
我的目光轉(zhuǎn)向瞻仰臺,那八個黑衣人此時正在入殮賈陽的尸體,他們是專業(yè)的抬棺匠,對于入殮封棺之類的事情,顯然比我還要熟練,所以根本不需要我去幫忙,賈陽的尸身,便被入了棺。
入棺后,為首的黑衣人拿出了桃木釘,分給其他人,八個人同時找到棺材的楔口,如同是復制粘貼一般,同時將棺材封死。
“起!”
為首黑衣人再度喊了一聲,八鬼同時盯著抬棺杠,將棺材扛了起來。
不過做完這一步后,他們便沒有接下來的動作,而是靜靜的站在原地,似乎在等待著什么。
“他們這又是干啥?”我好奇的看向王大餅問。
王大餅無奈的瞥了我一眼,道:“你說干啥?你是操辦喪事的陰陽先生,抬棺匠現(xiàn)在等著的,不就是你領頭送葬嗎?!”
“你確定不?”我不放心又問。
“應該是吧!蓖醮箫瀸擂蔚目戳宋乙谎,道:“說實話,還不太確定。”
“小天哥哥,你是七先生找來操辦喪事的,八鬼不請自來,那接下來肯定還是要看你的指揮操作,應該不會有事兒的,時間也不早了,咱們還是早些辦完,早些離去吧!标惻娆幵谝慌圆逖缘。
我一想也是這么個道理,便壯著膽子走到八鬼抬棺的面前,嘗試著跟他們打了個招呼,卻不想為首的黑衣人道:“先生接下來盡管操辦,我等只負責抬棺送葬,不做他意!”
聽到他這話,我心中頓時安穩(wěn)不少。
招呼陳沛瑤和王大餅,一同拿著下葬所用的物件兒,呆著這八個人,走出靈堂,朝著火葬場后山,我們白天時候,就已經(jīng)確定好的玄水位而去。
……
爬到半山坡,來到玄水位上,為首的黑衣人直接取下了抗在肩膀上的杠子,隨即不知道從哪兒,掏出來一把折疊的鏟子,開始快速的挖坑。
他離開之后,其他七個人沒有因為一角力量的缺失而產(chǎn)生問題,反而仍舊穩(wěn)穩(wěn)的抬著棺材站在一旁,看的我不由心中又是驚佩不已。
為首黑衣人的速度很快,鏟子也格外的風力,沒過多久,就挖了將近一米的深度,在鏟子碰到下方的棺材板之后,他停下了手,扭頭轉(zhuǎn)向了我,語氣之中這才有一絲疑惑,道:“這里還有棺材?”
“哦對,我忘了說了!”
我一拍腦門,道:“剛想起來,賈先生下葬之前,曾安排過我,說是讓我與他的妻子并骨,這下麻煩了,還得重新把兩口棺材開棺!
黑衣人面部猛地嚴嚴實實,我無法看清楚他的神情,但他站在原地好一會兒沒有反應,隨即突然扭頭,喝道:“老三,開棺!”
抬棺的其中一人,立馬掏出了撬棍,直接撬開棺材蓋板,推開之后往里看了一眼,喊道:“沒人!”
“沒人?!”
我和陳沛瑤王大餅,同時驚呼一聲。
“怎么會沒人?!”
我驚訝的上前,看了一眼棺材里面,卻發(fā)現(xiàn)此時的棺槨,竟然空空蕩蕩,不見賈陽的身影。
我立馬回頭看向王大餅,王大餅頓時擺手,道:“上好的木頭,下面封的死死的,絕對沒有什么問題!”
我們親眼看著八鬼將賈陽的尸體入殮封棺,又跟著我們來到這個地方,期間八鬼沒有一人觸碰棺槨,棺材里面也都沒有任何異常的反應和動靜,結(jié)果就這么短短一段路的時間,賈陽從棺材之中消失了!
是真真正正,莫名其妙的消失了!
一個正常人的尸體,在封閉的空間內(nèi),悄無聲息的消失不見,這實在是讓我覺得匪夷所思,不可置信!
“走!”
為首的黑衣人沒有任何的廢話,直接沖著其他七人招呼一聲,轉(zhuǎn)身邁步下山。
其他七人將棺材往地上一放,迅速離去。
沒一會兒功夫,八人消失在山林之中,只剩下我們仨,滿臉迷茫的愣在原地。
“這什么情況?!怎么會這樣的?!”
王大餅的臉上帶著費解的神色,上前將自己的棺材,仔仔細細的檢查了一遍,道:“密閉的棺材,上好的木料,不存在任何的縫隙和紕漏,這個賈陽的尸體,怎么可能就這么詭異的不見了呢?!”
“不對勁,太不對勁了!”
我搖了搖頭,盡量的讓自己的冷靜下來,隨即在腦海里面,將這一整天所發(fā)生的事情,仔仔細細的又復盤了一遍,所有的細節(jié)都沒有放過,但始終無法確定,到底是哪個環(huán)節(jié),出現(xiàn)了問題。
想著,我從背包里面,拿出了賈陽給我的,那個用紅布包裹的東西。
如果他不是真正的要離世了,怎么會把這東西給我,還囑咐了我將此物埋在他墳墓周圍的規(guī)矩?!
可為何在這個時候,尸體沒了?!
“小天,咱們現(xiàn)在怎么辦?”
王大餅指著空蕩蕩的黑棺,看了一眼被挖開的墳墓,沖我問道。
我搖了搖頭,此時也毫無頭緒,根本搞不清楚,這到底是個怎么回事兒。
“這個人,會不會是想借助這件事情,玩一招金蟬脫殼?”陳沛瑤神色嚴肅的看向我們倆問。
我愣了愣,道:“你的意思是,他搞出這么大的陣仗,就是為了假死,以此來逃脫什么事情?”
“我也只是這么猜測!
陳沛瑤想了想,又道:“你們看,這個人的葬禮,在荒廢的西郊火葬場舉行,結(jié)果前來吊唁的人,卻數(shù)以萬計,而且在最后下葬時刻,卻被抬棺匠一脈,送上了很是尊貴的八鬼抬棺的殊榮,這說明這人的江湖地地位和身份絕對不一般!而越是身在高位的人,越容易身不由己,如果真遇到什么事兒了,在眾目睽睽之下,搞一出假死來金蟬脫殼,這樣不僅擺脫當天的一些禁錮,還能藏在暗處,做自己想要做的事情!
“這么一說,倒是有可能!”王大餅恍然大悟道。
我皺了皺眉,道:“那這么說,七先生最開始似乎就提醒我們了……特殊的葬禮,不是什么活人葬,而是舉辦葬禮的人,會利用這個葬禮?!”
“沒錯!”陳沛瑤點頭。
我想了想,目前也只有陳沛瑤的這個說法,比較符合邏輯。
“不是,就是假死,那這是怎么神不知鬼不覺從棺材里面消失的?而且,他在這個時候突然消失,八鬼也親眼所見,難道他就不怕這個事情,從抬棺匠那邊漏出去?”王大餅不解又問。
“到底是怎么從棺材里面消失的,這確實是一個謎,至于抬棺匠這邊,我就不太清楚了,因為看那領頭人的舉動,他們似乎也很意外,賈陽從棺材里面消失!标惻娆幍。
“如果是假死,那葬禮,咱們還是要幫他辦完了!”
我看了看被挖開的墳坑,道:“沒有尸體,并骨是不可能的了,直接在旁邊在挖個墳坑,繼續(xù)按照賈陽說的流程做吧。”
“行!”
二人聞言,點點頭都不反駁。
我們仨從背包里面,拿出工兵鏟等物件兒,繼續(xù)開始挖墳坑。
當墳坑挖好后,我們仨想辦法將棺材給送到了墳坑里,與旁邊的老舊棺槨并棺落下。
由于老舊棺槨已經(jīng)深埋地下十八年的時間,所以此時已經(jīng)腐朽斷裂,木板裂開了幾道較大的豁口。
王大餅站在它的旁邊,正忙活的時候,突然驚呼一聲,一躍跳到上面,緊張道:“有雙眼!那老棺材里面,有雙眼睛瞪著我!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