網(wǎng)絡(luò)研討會當天。會議室里寬敞明亮,巨大的電腦投屏,已經(jīng)顯示出各位的位置。
譚新方領(lǐng)著張桂林一行,早已坐在網(wǎng)絡(luò)會議室里,面前的電腦屏幕,閃爍著幽冷的光,連接著浙陽那邊的路北方、帥啟耀和荊明凱等人。
然而,譚新方卻故意不將自己這邊的攝像頭打開,而是慢悠悠地端起茶杯,輕抿一口香茗,那悠然自得的神情,仿佛在欣賞一場即將上演的好戲。他故意拖延了好幾分鐘,才不緊不慢地進入網(wǎng)絡(luò)會議室。
“好了,人都到齊了吧?我們現(xiàn)在開始開會吧。關(guān)于這個浙陽卷煙廠會計沈秀娟逃逸案,浙陽方面,請作一個當前進度的匯報。”
譚新方閃現(xiàn)在屏幕上后,開始吩咐工作,他的目光,卻瞟向路北方。當看到路北方身后,烏泱泱坐了當前參與偵破案件的二十余人,他嘴角勾起一抹不易察覺的冷笑,心中暗自得意:人越多,路北方出的糗就越大,打擊報復他就越痛快!
聽到領(lǐng)導吩咐工作,帥啟耀神色凝重地點點頭,率先站起來,敬了個標準的軍禮后,然后沉聲匯報當前追逃沈秀娟的情況。
他的聲音沉穩(wěn)而有力,每一個字都仿佛帶著千鈞的重量,試圖將案件的復雜與緊迫清晰地傳達給每一個人。
帥啟耀匯報完了,路北方欠了欠身子,故意放低姿態(tài),語氣謙卑地說道:“譚部長,張司長……這個案子,確實目前已經(jīng)到了關(guān)鍵階段!我們當前在滇邊的工作,遇到了不小的阻礙,所以才救助兩位領(lǐng)導,希望這項工作,能得到天際城公安部的支持和督辦。”
張桂林嘴角微微上揚,露出一絲不易察覺的冷笑,那冷笑如同冬日里的寒風,讓人不寒而栗:“路書記啊,這個案子呢,我們肯定會重視。不過,我聽到匯報里提到,你們在滇邊省府大院調(diào)取監(jiān)控時,好像態(tài)度方面,似乎有些問題啊。”
路北方眉頭一皺,額頭上瞬間浮現(xiàn)出幾道深深的皺紋,他強忍著心中的怒火,回答道:“張司長,我們辦案人員在辦案時,早就向?qū)Ψ秸f明情況!但是,對方不僅拒絕配合我們出示監(jiān)控,而且還將我們的人控制……最氣人的是,滇邊省長宛南生還找借口,說監(jiān)控已經(jīng)損壞,這明顯,就是故意阻撓我們調(diào)查找的借口!
譚新方輕輕敲了敲桌子,清脆的敲擊聲在寂靜的會議室里回蕩。他哼了聲道:“路書記,話,可不能說得這么絕對。你有證據(jù)證明,滇邊省府的監(jiān)控沒壞嗎?你沒有證據(jù)啊,那就別隨意猜測別人的動機啊。也許真的是監(jiān)控壞了呢?……再說了,人家就是沒壞,滇邊省也有他們自己的考慮和工作流程,你們不能一上來,就認定他們是故意阻撓此事!”
譚新方的聲音很高,語氣也很強硬,不僅在宣告著自己的權(quán)威,而且,就路北方指責宛南生等人阻撓破案這說法,他本身也很反感。這宛南生,與他雖然不是特別熟,但是,也是見過多次面,吃了多次飯的熟人。
路北方見譚新方為對方辯解,自然心中不爽,只覺一股熱血,直沖腦門,他的雙手緊緊握拳,指關(guān)節(jié)因為用力而泛白,身體也不受控制地微微顫抖著。
只是,現(xiàn)在有求于人家,他只得強忍著道:“譚部長,就算我這是過度猜忌了,行吧!……但是,這案子,是中紀委提供給我們的,情況緊急且復雜。我們在滇邊的調(diào)查,本來已經(jīng)取得了重要進展,沈秀娟挪用公款和帶走巨額公款的事實基本清楚,現(xiàn)在關(guān)鍵就是找到她的下落和相關(guān)證據(jù)。滇邊方面,未能有效給予配合,已經(jīng)嚴重影響了我們案件的偵破工作!
譚新方冷笑一聲:“路書記!這案子,既然主要偵察的地方,就在滇城!那要不,就索性交給當?shù)毓膊块T來偵察算呢!這樣,也就不要我們天際城介入督辦了,這樣,還不會引起一些不必要的矛盾!”
帥啟耀在一旁聽得著急,額頭上冒出了細密的汗珠,他忍不住插話道:“譚主任,當?shù)毓膊块T,根本無意介入此案!就在前兩天,控制了我們的調(diào)查人員,看得出來,他們就是存心偏袒涉案人員,我們實在是沒有辦法,才來請求天際城公安部督辦的!
譚新方見帥啟耀心里著急,都站了起來。他嘴角勾起一抹嘲諷,陰陽怪氣地道:“你們請求天際城公安部來督辦?我們就必須要辦嗎?而且我說實話,路書記,帥廳長!就一個女人,逃入滇城,就這么指甲蓋丁點的事兒?你們還好意思,請示到天際城來?對了……我記得四年前,路書記不是在京城機場,指揮搶走孟世華嘛!那事兒,就做得挺漂亮啊,不僅指揮得當,策劃也是相當周全!怎么,這次,僅是滇邊省碰上一個小會計逃跑,你們就慫了?就這事兒,還好意思弄到公安部來,讓這么多專家來幫著出主意?我看你們也就這點窩里斗的本事!”
譚新方的聲音越來越大,語氣越來越刻薄。
路北方聽出來了,他是掏舊賬,在打自己的臉呢!這讓他雙眼布滿了血絲,仿佛要噴出火來。若不是隔著屏幕,他定然一拳頭打爆譚新方的頭。但現(xiàn)在,他還是咬著牙說道:“譚主任,京城機場那事兒,我確實是沖動了!但是,孟世華涉嫌重大違法犯罪,我們?yōu)榱吮M快將他繩之以法,避免他逃竄,才采取了緊急措施!至于這次滇城的案子,卷陽廠會計逃逸牽扯到巨額國有資產(chǎn),這是關(guān)系到國家和人民利益的大事,還望譚主任能以大局為重,幫助我們督辦此案。”
譚新方嘴邊一咧,將桌上的資料隨意翻了翻,便放在一邊,嘴里輕蔑道:“路書記,這些資料,我再看看。不過,督辦此案不是小事,需要經(jīng)過一系列的審批流程,不是我說了算的。你們先等消息吧!
說完,他直接切斷了視頻會議。
那“咔嚓”一聲,仿佛是一記重錘,狠狠地砸在路北方的心上。
這動作,就是打路北方的臉了!
也讓路北方及這邊一屋子人,都吃了癟!
路北方這邊的會議室里,頓時陷入了一片死寂,仿佛時間都凝固了。帥啟耀和荊明凱面面相覷,他們的眼神中滿是擔憂與無奈,面對這情形,他們都不知道,路北方會憤怒成什么樣?
但是,路北方怒極反笑,那笑聲中充滿了悲憤與不甘。
他握著拳頭,哈哈笑出聲,隨后,聲音低沉而堅定地說道:“好啊!好你個譚新方!你特瑪通知我開這個會,原來,就是記著我恨,想讓我吃癟呢!好……我路北方今天就把話撂這兒了,這個案子,沒有天際城的參與,我們也一定要給破了,我就不信,沒有你們來督辦,我們就辦不成這事!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