柯政見路北方有這態(tài)度,頓時心中踏實許多。
果然,在這次事關浙陽十幾名廳級干部調整的常委會上,路北方并沒有提出反對意見。開會的時候,他只是安靜地翻閱著文件,偶爾在重要議題時微微點頭,全程都未對柯政所提的人事安排發(fā)表異議。
這事兒,就連烏爾青云都有些詫異。在議題結束時,他還不禁瞄了路北方幾眼!以示這事兒,真是出乎他的意料。
……
而且,就在路北方的辦公室,柯政事實上,還與路北方談了陣話。
他的腦海中,其實不斷思索著該如何,把當前省里這盤根錯節(jié)的關系,以及和暗流涌動的局勢,清晰且準確地告訴路北方。
當然,最重要的,柯政是希望路北方意識到現(xiàn)在形勢的嚴峻,從而行動起來,為自己想要的那位置而奮斗。
這次,就在路北方表示對調整或提拔的干部沒有意見時,柯政又湊過來,他趴在路北方的辦公桌上,望著路北方道:“北方,你也清楚,自從老紀被雙規(guī)后,這省委書記以及省委秘書長的位置就空出來。當前這局勢,就像一鍋煮沸的水,暗流洶涌啊。烏爾青云現(xiàn)在主持全省工作,他心里那點小九九明眼人都看得出來,他是一門心思,想坐上省委書記的位子。還有副書記喬青,他也不甘示弱,天天四處活動,就盼著能當上省長呢!
路北方原本專注的神情,在聽到柯政這番話后,眉頭漸漸皺了起來,眼神中透露出一絲憂慮。
他輕輕放下手中的文件,身體坐直,認真地聽著柯政的講述。
柯政潤了潤嗓子,接著道:“這兩人,我估計你都能猜中他們的動機!而最讓人惡心的,就是林振洲了!這幾天,你沒有見他人在省府大院內吧?據(jù)他辦公室的小陳說,他早就跑去天際城跑關系去了!我聽人說,他目標明確,就是沖著空出來的省委專職副書記位子去的!”
“就他?還想省委副書記?”
路北方一聽林振洲跑天際城疏通關系,原本平靜的臉色,瞬間布滿烏云。他的眸子瞪大,眼中燃燒著憤怒的火焰,額頭上的青筋,也微微暴起,握著茶杯的手,不自覺地加重了力道。
柯政往門邊望了望,見雖然沒有人,這才點點頭,確認此事。但是,還是示意路北方小聲點,小心隔墻有耳。
路北方卻不管這么多,他的聲音,因為憤怒而變得低沉而有力,每個字,都像是從牙縫里擠出來的:“草!他林振洲算什么貨色,省里誰不清楚?紀金來在的時候,他就是紀金來的一條狗!紀金來倒臺,他又死皮乞臉,天天圍著烏爾青云轉!這樣的人,平素里就愛拉幫結派,在工作上搞小動作,為了自己的私利,不惜犧牲集體和群眾的利益。他要是當上了省委副書記,那浙陽的官場,還不得被他攪得烏煙瘴氣,老百姓還有好日子過嗎?”
柯政被路北方激烈的反應嚇了一跳。
他沒想到路北方對林振洲的厭惡和憤怒,如此強烈。
雖然林振洲有些所作所為,確實讓人不齒。
柯政抬抬手,示意路北方別沖。
他則輕嘆道:“北方,你先消消氣。我也知道林振洲不是個東西,他剛來浙陽,負責全省的扶貧工作,結果就捅出大窟窿!讓云嶺市在冬天凍死人!這還不是他從不上鄉(xiāng),只曉得搞紙上談兵嘛!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