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你!”紀金來被路北方這番擲地有聲的回應懟得一時語塞,臉上根本掛不住。他猛地站起身來,雙手撐在會議桌上,身體前傾,目光兇狠地盯著路北方道:“路北方,你別在這巧言令色!你說沒有私心,誰能證明?咱不說別的,我就問你,你作為省委常委,這么關注長江新港的發(fā)展,到底是為什么?是因為開發(fā)區(qū)書記李丹溪,是你提攜起來的人?你怕她將開發(fā)區(qū)的工作搞砸了?還是當前長江新港董事會里邊,本來就是你的人?這事兒……烏金敏,你給我聽著,你負責全省紀檢工作,你現(xiàn)在起,就給查!查查路北方是不是在長江新港有這層關系?!”
路北方一聽省委書記,要紀委書記查自己,頓覺一股怒火從腳底直沖腦門,氣得握緊的拳頭,都泛白了。
他也涮地站起來,直視紀金來,一字一句,咬牙說道:“紀書記,我路北方做事向來光明磊落,行事對得起天地良心,更對得起黨和人民賦予我的職責。我關注長江新港的發(fā)展,只因這碼頭是我親手推動建設,它就像我的孩子一般,我絕不能眼睜睜看著它面臨外國資本的瘋狂滲透而無動于衷。若不及時采取有效措施進行整改,一旦被外國資本掌控,那將如同一把利刃,直插國家經濟命脈,后果不堪設想。我提出的重組方案,既能確保港口牢牢掌控在浙陽手中,又能全方位保障國家戰(zhàn)略安全,同時還能推動企業(yè)朝著健康、可持續(xù)的方向發(fā)展,這是經過深思熟慮、權衡利弊后,目前最可行、最有效的辦法。我身正不怕影子斜,要查便查,隨時可查!我可不像某些人,表面道貌岸然,背地里卻盡干些見不得人的勾當!”
路北方的言下之意,暗指紀金來道貌岸然,背地里干些見不得人的勾當,這大家都聽出來,更為他捏了把汗。
果然,紀金來爆發(fā)了。
他的臉瞬間漲得通紅,脖子上青筋暴起,一拍桌子:“路北方!你血口噴人!我什么背地里卻盡干些見不得人的勾當,你倒是給我例舉一二三?你今天若不能給我個合理的說法,你就是誣蔑,就是詆毀!大家可是聽著的。
烏爾青云見狀,趕緊站起身來,擋在兩人中間,同時大聲說道:“紀書記,路北方,都冷靜點!大家都是在為工作爭論,不要這么激動!”
接著,他再提高聲音道:“當前,軍委、戰(zhàn)區(qū)既然定下了長江新港必須由浙陽省政府控制的調子,也就是說,必須推進長江新港和浙陽輕軌的重組。那么,就按路北方前兩天拿出的方案,及時推進此項工作,盡快將這件事情落實了,這不就行了嗎!非得要吵起來,鬧起來!讓人家說我們浙陽省委班子不團結嗎?”
或許實在看不過眼,覺得班子中,這樣鬧著下去,也不是辦法。
連一直站紀金來這邊的喬青,也低聲道:“紀書記,這事兒,就讓路北方搞就行了,等他搞砸了再說嘛!
“對,可以先讓路北方先操作此事。到時候那些股東再鬧,就由他想辦法去!”
喬青和林振洲聲音雖低,但在這劍拔弩張的會議室里,卻清晰可聞。
紀金來聽到兩人的話,猛地轉過頭,眼神中瞥向喬青和林振洲道:“你們什么意思。繂虝,你說這事兒,就這么輕易地交給路北方?這不正中了他意嗎?你難道沒看到沒有看出來,他本來就想摻合此事嗎?”
喬青被紀金來這么一質問,有些慌亂。
但還是硬著頭皮道:“紀書記,我不是那個意思!只是現(xiàn)在情況緊急,咱們也沒有更好的方案,不如先讓路北方試試,要是他真能把事情辦好,那對咱們浙陽也是好事;要是辦砸了,到時候,那就讓上面追究他的責任!”
“好,好,好!”紀金來怒極反笑,眼神中滿是嘲諷與不屑:“既然大家都覺得路北方這么有能耐,那這事兒,就由他自去做吧,我們可沒那本事?lián)胶!但是,要是出了什么亂子,可別指望我們來給你收拾爛攤子!散會!”
說罷,紀金來猛地站起身來,衣袖一甩,帶著一股怒氣,大步流星地朝會議室門口走去。
有幾位原本就站位在紀金來一邊的官員,見此情景,也紛紛起身,臉上帶著或幸災樂禍或事不關己的神情,跟在紀金來身后魚貫而出。
會議室里,頓時只剩下烏爾青云和路北方,以及開發(fā)區(qū)寥寥幾個支持他的官員,氣氛一時有些尷尬和冷清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