馬悅?cè)坏哪樕,變得十分難看。
他咬了咬牙道:“紀書記,我承認在這次事件中,我工作有疏忽,但也不能把所有的責任,都推到我一個人身上吧。省公安廳長蔡忠槍擊農(nóng)民工,本身就是一個極其嚴重的事件。我們基層在處理的時候,也面臨著很大的壓力。而且,信息泄露的事情,也并不一定就是我們歷城管控不好泄露出去的!”
紀金來此刻心中煩躁不已,哪還聽得進馬悅?cè)坏臓庌q。
哪怕馬悅?cè)坏臓庌q,聽起來很有道理,但是,紀金來根本聽不進去。
只見他停下在屋內(nèi)踱步的腳步,死死盯著馬悅?cè),眼神中充滿憤怒和不滿:“馬悅?cè),你狡辯沒有用,推卸責任也沒有用!信息泄露的事情,我們會查!但你在工地管理和輿論掌控上的失職,是明擺著的。你以為來說情,我就會放你一馬?簡直是癡心妄想!”
馬悅?cè)荒樕查g變得煞白,額頭上冒出細密的汗珠,嘴唇微微顫抖著,還想再辯解幾句:“紀書記,我……我也是一時疏忽,沒想到事情會發(fā)展成這樣啊。而且工地情況復雜,輿論這東西又難以把控……”
“行了!”紀金來吼了一聲,接著道:“身為相關(guān)負責人,現(xiàn)在出了問題,不想著如何彌補,反而在這里推諉扯皮,一點擔當都沒有!”
接著,他再道:“不要找這些借口了!從明天開始,你先暫停下手頭的工作,到二線去好好反省下吧!”
馬悅?cè)恢挥X眼前一黑,仿佛天塌地陷一般。
他怎么也沒想到,自己多年的仕途,會因為這次事件戛然而止。
他呆呆地站在那里,眼神空洞,仿佛失去了靈魂,心中滿是絕望,嘴里喃喃道:“我這么多年的努力,就這么毀于一旦了!
當然,馬悅?cè)宦犞@話,再看著紀金來憤怒的樣子,知道再爭論下去也沒有意義。
他默默地撿起地上的報紙,轉(zhuǎn)身走出紀金來的辦公室。
紀金來看著馬悅?cè)浑x去的背影,心中的怒火依然沒有平息。
他知道,這次免職馬悅?cè)恢皇且粋開始,他必須盡快揪出消息泄露的幕后黑手,否則自己將始終處于被動局面,如同身邊安了一枚炸彈,隨時可能爆炸,搞不好,就這事兒,會讓自己仕途,面臨岌岌可危的地步。
紀金來立刻叫來自己的親信、省委辦公廳副主任岳斌。
他神色凝重吩咐道:“岳斌,你找?guī)讉人,組成調(diào)查小組,一定要在最短的時間內(nèi),給我查清楚,到底是誰向港島的媒體,泄露了蔡忠槍擊農(nóng)民工的消息?尤其是要弄清楚為什么能在這么短的時間引來港媒記者。這件事情,你要做到絕對保密,不能走漏半點風聲。”
岳斌神色一凜,連忙點頭應道:“紀書記,您放心,我這就去安排,挑選最可靠、最機靈的人手,一定把這事查個水落石出,保證不泄露半點消息。”
岳斌經(jīng)過分析,覺得要調(diào)查誰采訪過農(nóng)民工?誰見過死者陶勇的媽媽,這并不難。
畢竟在這些人物,是很容易找到的,而且她們的活動范圍,也有跡可循。
只要稍作排查,便能找到線索。
岳斌挑選幾名心腹,組成秘密調(diào)查小組后,立即緊鑼密鼓地展開調(diào)查。
他們首先從杭景云天工地入手,對接觸過包工頭的人員,進行細致梳理。
通過走訪工地上的工人、查看考勤記錄,以及與相關(guān)管理人員交談,調(diào)查小組發(fā)現(xiàn),在蔡忠槍擊事件發(fā)生后,有兩個女記者與包工頭王強,有過接觸。而且他們?nèi)耍驮诠さ匾唤,聊了兩個多小時。
與此同時,另一組調(diào)查人員,對死者陶勇的媽媽進行跟蹤調(diào)查。
他們通過調(diào)取醫(yī)院過道監(jiān)控,發(fā)現(xiàn)陶勇媽媽在兒子去世后的第二天晚上,約見王強那兩名年輕女子,提著禮品,前往陶勇母親的病房進行探望。這兩名女子還對醫(yī)護人員說,她們代表工地前來,與陶勇的媽媽聊了兩個多小時。
通過對這些證據(jù)的綜合分析,這兩名女子面貌,身份信息,很快清晰顯現(xiàn)出來。
岳斌向紀金來匯報:“紀省書,這兩名在杭城負責采寫稿件的,是前兩天由省委宣傳部邀請來的南周報的記者!一人叫胡書潔,一個叫曾洋!
紀金來聽到這個消息,臉色瞬間陰沉得如同暴風雨來臨前的天空,眼神中透露出無盡的憤怒與震驚。
他哼了一聲,一巴掌拍在桌子上,當即嘴里大罵道:“南周報?胡書潔和曾洋?省委宣傳部邀請來的記者?怎么會是她們!她們,又是怎么樣,將稿件放在港島發(fā)表出來的?這里面,到底藏著什么貓膩?”
岳斌小心翼翼地站在一旁,呼了口聲,輕聲道:“紀書記,目前調(diào)查結(jié)果就是這樣,這兩名記者確實與包工頭和死者母親都有過接觸,而且時間不短!很有可能,就是她們獲取了關(guān)鍵信息!然后寫成稿件,供港媒發(fā)表!
“娘的!原來是這樣!”紀金來皺著眉頭,在辦公室里來回踱步,每一步,都仿佛踏在沉重的脈愽上。
他的腦海中思緒飛速運轉(zhuǎn),也在推演分析著種種可能:“既然這是省委宣傳部邀請來的記者,按理說不應該做出這種事?可現(xiàn)在,證據(jù)確鑿,就是這兩人寫的稿子?這里面,到底有什么隱情?是她們個人行為,還是背后有人指使?難道,這所有的事兒,是季蟬那婊子策劃的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