孟偉光急得滿頭大汗,聲音帶著幾分委屈與焦急,在電話里辯解:“文濤,我對天發(fā)誓,真不是我干的,我再蠢也不會挑這時候動手啊,這擺明了是往槍口上撞!我又不是傻逼!真不是我干的!”
沈文濤沉默了片刻,語氣稍稍緩和了些:“可是,不是你干的,這會,天下人還是認為是你干的?你這是黃泥巴掉進了褲襠,這是想說清都難了!
孟偉光深知沈文濤說得極對!昨天夜里,他其實一夜未眠,滿心憂慮地思索著如何撇清路北方這事與自己的關系,可思來想去,也沒理出個頭緒。
這早上就接到中紀委談話的通知,孟偉光既覺意外,又知這是必然。
他深吸一口氣,努力迫使自己冷靜下來。
他清楚,唯有保持清醒的頭腦,才有可能從這一團亂麻中,幫著揪出真正的幕后黑手,才能幫自己洗白。
這次進入醫(yī)院10樓的辦公室后,孟偉光先是和黃漢江點頭示意,臉上擠出一絲笑容,聲音帶著幾分急切與關切:“黃部長,這么急著找我,是為路北方同志的事兒吧?”
“請坐!”
“好的!”孟偉光說著,拉過一把椅子坐下,眼神看似關切,卻又隱隱透著幾分緊張。這事兒搞得他都在心里暗自思忖,自己明明與這事兒毫無干系,可為何還是莫名地心慌?難道是因為路北方出事前與自己的那場爭執(zhí)?還是因為如今這風口浪尖的局勢?他不敢再往下想,只能強裝鎮(zhèn)定,等待著接下來的問詢。
此時,黃漢江與他另一名手下,坐在會議桌一端,宛如兩尊冷峻的雕塑,目光如寒星般直直地注視著緩緩入座的孟偉光。
室內(nèi)的空氣仿若瞬間被凍結,氣氛壓抑得讓人窒息。
黃漢江率先打破這死一般的沉默道:“孟省長,今天請你來,想必你心里也跟明鏡似的,知道是什么原因。路北方同志遇襲一事,性質(zhì)極其惡劣,造成的影響也是壞到極點,而你在事發(fā)前與他存在諸多矛盾,希望你能如實交代你的行蹤以及所知曉的情況,別妄圖隱瞞什么!
說話間,黃漢江眼中的寒意更甚,仿佛能穿透孟偉光的心底。
孟偉光也是官場要員,見多了大場面。
此時,他微微清了清嗓子,眼神下意識地避開黃漢江那如炬的直視,聲音略帶顫抖道:“黃部長,就這件事情,我真的是冤枉的!昨天民主生活會結束后,我送別領導,就直接回了家,簡單洗漱后就上床休息了。夜里聽聞路北方出事的消息,我也是震驚不已,這一整晚都沒合眼!
黃漢江身旁的助手迅速翻開筆記本,黃漢江的眼神,卻如鷹隼般不時掃向孟偉光,緊緊捕捉他臉上每一絲細微的表情變化,同時,心中暗自對比著之前調(diào)查到的行蹤信息,不放過任何一個可能出現(xiàn)的破綻。
“孟省長,你說你回了家,那送別領導后的具體時間是多少?期間有沒有接到什么電話,或者和什么人聯(lián)系過?呃……這對我們的調(diào)查,至關重要,你務必想清楚再回答,別含糊其辭!也別想著蒙混過關!”
孟偉光短暫思索后,利索回答:“具體回來的時間,我記不太清了,大概是晚上九點多吧!這個過程,有很多同志同行的!除了周戰(zhàn)壕,季蟬,烏金敏除外,好像浙陽所有常委都在吧!呃,回去后,我電話倒是接了幾個,都是些日常工作匯報,沒什么異常。至于和人聯(lián)系,除了家人,再沒別人了。”
“就沒有了?”
黃漢江目光如炬,仿若要看穿了他的演飾。
“真沒有了!泵蟼ス庠俅稹
“那?孟省長,根據(jù)我們了解,路北方同志正在調(diào)查你兒子欠債一事,這可不是小事。你敢說這件事對你沒有絲毫影響,你對路北方,沒有任何不滿情緒?……我希望你如實回答,切不可把我們當傻子糊弄!”
孟偉光臉色微微一變,連忙擺手,額頭上滲出細密的汗珠,急切地辯解道:“黃部長,我承認因為兒子的事,我和路北方有過爭執(zhí),我恨他!他一個小小湖陽市委書記,真管得寬!也恨他不給情面,竟在浙陽日報揭我的家丑!但是……我絕不可能因為這些,就對他下毒手!我在官場多年,這點法律意識還是有的,您可不能冤枉我!