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他不就是去告我的狀嗎?愛告,就任他告去!”
“可是,你想過沒有?下面有涉及國土方面的需求的問題要向上反饋,不是你省國土廳該做的事情嗎?你覺得一個市委書記,帶著市國土局長,直接跑到中央部委去反映問題,這應該嗎?若是每個市都這樣弄,那還要省廳作什么?那直接中央對地方就好啦?!”
許京生的連番責問,讓曾鐘山額頭上的汗水,以肉眼可見的速度,慢慢冒了出來。他真是沒想到,路北方這家伙,會一氣之下,直接跑中央去告狀?
這局面,顯然是他沒有料到的。
“許,許省長,現(xiàn)在?他真去了?”曾鐘山在這頭握著電話,嘴唇明顯有些哆嗦,且聲音中,還帶著幾分慌張:“我真沒想到他會跑上面去。磕锏,這家伙,就是個莽夫!就不按套路出牌!”
許京生緩了緩語氣,卻依舊萬分憤怒道:“我告訴你,這次路北方跑京城,真要向國土資源部反映問題,而且順利解決了,我看你臉往哪擱?還有,若是魏書記和孟省長知道這市里單位,跑中央告狀,他們責怪下來,你要怎么解釋?曾鐘山啊,你做事太狹隘了!你這省廳領導,不是這樣當?shù)!而且,你得罪他,真有這個必要嗎?”
說完,許京生啪地就將電話給掛了。
曾鐘山聽著電話中嘟嘟聲音,這才意識到,自己在對待路北方這件事情上,確實太沖動。他原本想著拒絕路北方,就是讓他添堵,讓他在手下人面前吃癟,暗暗地就是替自己因和路北方產(chǎn)生摩擦的原省審計廳長高振波出口惡氣!
他倒是謀劃著,路北方會將這事鬧到省里,到省領導面前告自己的狀!但是,這沒什么大不了!這省里領導,大不了責任他幾句,然后再協(xié)調(diào)起來,重議這件事。
卻不知,路北方這家伙一氣之下,去了京城,將事情鬧得這么大!這市里領導跑到中央談工作,本來就是官場忌諱之事,但路北方偏偏不顧這些,一氣之下,真就這樣做了!這反過來,直接將他給架起來放在火上烤,令他難堪!
這真是令他氣得心疙瘩疼。
思來想去,曾鐘山還是決定,主動聯(lián)系下國土資源部的陶永成,先將路北方來找過自己這事兒告訴他,讓他心里有所準備,同時,看看能不能挽回局面!
曾鐘山撥通陶永成的電話,自然是惡人先告狀,先將路北方態(tài)度強橫,蠻不講理之類,一股腦兒,先告訴陶永成:“陶部長啊,有件事情得趕緊跟您匯報一下。就是今天,湖陽市委書記路北方,帶著一行人到我這里,他們提出了一個非常不合理的要求,目地是想要占用國家的三萬畝儲備工業(yè)用地!這?簡直就是觸碰紅線的行為嘛。我跟他解釋了政策,他非但不聽,還態(tài)度強硬,最后干脆甩臉子走人,聽說他們已經(jīng)上京來了,準備直接來部里向您反映情況。陶部長,您說這事兒?我這可都是按規(guī)矩辦的,他們還這樣,真是讓人頭疼!
若陶永成未接蔡老的電話,他還真有可能,會聽信曾鐘山的話,會在心里,反感路北方直接跑部委反映問題。
但是,蔡老昨晚特意打來電話,提及路北方一行可能會來找自己,并暗示要給予關注,這其中必有蹊蹺。而且,曾鐘山的這番話,雖然聽起來振振有詞,但直覺告訴他,事情恐怕沒有這么簡單!