路北方跟在岳父段文生的身后,從蔡老的平房小院走出來,兩人走了約有百米左右,便到了寬闊的大馬路。此時,馬路上,車流如水,甚是喧囂。
然而,段文生并沒有抬手攔車的意思,他抬腕看了看表,朝身畔的路北方道:“才九點半,咱們走回去吧!我宿舍,離這兒大概兩公里遠!
既然岳父段文生這樣說了,路北方也只能硬著頭皮跟上!當然,路北方也知道,這是段文生蓄意為之!與段依依結婚這些年,路北方還真沒與岳父段文生有這樣的獨處過!
這般獨處,于路北方而言,既有些許陌生感,又暗藏著諸多可以深入交流的契機,讓他心里不禁泛起些復雜的情緒,既忐忑又隱隱有些期待,不知在這難得的相處時光里,岳父會跟他聊些什么,又會透露出怎樣的期許或是教導。
京城的路燈,散發(fā)著昏黃柔和的光,將兩人的身影映照得影影綽綽。段文生腳步稍快,領先半步,路北方跟在后面,影子被拉得老長。
這京城的道旁樹,比別的城市,確實修剪得極為規(guī)整,枝葉繁茂,微風拂過,沙沙作響,仿佛在悄聲訴說著什么秘密。偶有幾聲蟲鳴,給這初夏的夜晚添了幾分寂寥。
走著走著,段文生扭頭問路北方:“北方啊,你在湖陽當一把手,也有幾年了吧?這在一個位置上,有沒有想過調離湖陽?到京城或者上海發(fā)展?”
路北方還在思索怎么回答,段文生又道:“前些日子,我在上海出差,碰到浙陽原省委書記杜洪濤,他雖然現(xiàn)在沒有政壇出差,但作為央企一把手,真是財大氣粗,發(fā)達了!我當時跟他開玩笑,說要是他那邊缺人手,把你調過去如何?你猜怎么著?”
路北方一臉懵然,望向段文生,搖搖頭,表示猜不到。
段文生則笑著揭曉答案道:“沒想到,他還真答應了!他說他們那年薪,起步就是百萬級別。〔贿^,我也跟他說,只是開開玩笑!”
路北方知道,段文生有這想法,就是可能擔心自己的湖陽市委書記這位置上,干得不順手,干得不順心!所以才會給自己找這樣一條后路。
但很顯然,段文生多慮了!路北方目光堅定,嘴角含笑回應道:“爸,你放心好啦!我在湖陽干得,還算好啦!眼下雖然出了李明輝這事,但這事兒,畢竟不關我事!而且省里省外都知道,當初我掌摑李明輝,還受過批評!從一定程度上,我當時打他,就做得對!”
“呵呵,當然!這不是主要原因,主要原因,就是我現(xiàn)在手頭負責的工程一大堆,不少還是國家軍事工程!而且,當前的湖陽,正處在發(fā)展的關鍵節(jié)點!現(xiàn)在全市主找的高鐵產(chǎn)業(yè),又是我積極推進的!在當前這時候,我更不能撂挑子走人!而且,這產(chǎn)業(yè),我傾注太多心血,我想看著它開花結果,實實在在,給這片土地帶來改變!”
段文生了解路北方的性子,他性情耿直,頗有胸懷。如今聽了他的理由,段文生只能扼腕嘆息一聲,便沒再提幫他調離湖陽的事兒。
只不過,再走了約摸300米左右,段文生像突然想起什么,他腳步微微一頓,扭頭問身邊的路北方道:“呃,對了,北方!這次湖陽市長李明輝操縱股票下臺,搞得省委的曹斌無奈隱退、常務副省長羅志誠也落了馬!那現(xiàn)在……他們空出來的兩個崗位,人員落實了沒有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