曾鐘山見此,徹底失了耐心,沖門外高喊:“小李,叫保安來,送這幾位‘貴客’出去!
那語氣,滿是嫌棄與冷漠,仿佛要將路北方等人掃地出門,永絕后患。
一個小年輕從曾鐘山辦公室隔壁辦公室匆匆趕來,瞧著屋內(nèi)劍拔弩張的架勢,懵了一瞬,隨即會意,飛奔著喊來保安。兩名制服筆挺的保安入內(nèi),站在路北方等人身旁,目光里閃過一絲不解,但更多的,卻是奉命行事的決絕。
“各位領(lǐng)導,走吧!”
“有事下次再說!”
秦漢睚眥欲裂,正要暴起。路北方重重按住他肩膀,深吸一口氣,聲音沉穩(wěn)卻暗藏洶涌道:“好!曾鐘山,今天,你趕我走,我沒意見!但這件事情,我一定反 應(yīng)到國土資源部去!”
說罷,路北方轉(zhuǎn)身,帶著眾人,在保安“押送”下,步履沉重地踏出省國土廳大門。
門外,雨絲依舊如泣如訴,似在為他們的落魄而哀鳴。
路北方咬咬牙,嘴里恨恨地噴了口氣。
他仰頭望天,鉛云低垂,恰似他此刻沉重的心情。
可眼底深處,他心中的倔強與希望的火苗,卻熊熊燃燒。他清楚,此番鎩羽而歸,絕非終點。
“曾鐘山這也太目中無人了!”秦漢氣得臉紅脖子粗,一拳砸在座椅上:“咱大老遠跑來,誠心誠意,他倒好,把咱當什么了!以來咱們就是想占國家便宜,想將那土地給侵吞掉,從一開始,他就反感我們!
曾進和孫萬源也滿臉憤懣,咬牙切齒,不停點頭。
“對,他就是反感我們,一進門,就沒給我們臉色!”
“要不,我們找孟省長!找魏書記去!……咱們不能就這么憋屈著!要省領(lǐng)導直接批了!”
“就是啊,我們找省領(lǐng)導去!”
路北方坐在汽車后座,緊蹙著眉頭,眼神透過車窗,凝視著那被雨霧模糊的街景,那滿腔的憤懣,仿佛隨時都會噴薄而出。
曾鐘山那輕蔑、那傲慢,像一把利刃,將路北方的自尊、責任感戳得千瘡百孔。在這時候,路北方還以為這冷遇、這羞辱,是這曾鐘山,以為湖陽市委書記位卑權(quán)小,才沒將路北方放在眼里?后來,他才知道,這曾鐘山與原省審計廳長高振波,還是戰(zhàn)友,又是同鄉(xiāng),兩人的女兒,還結(jié)為夫妻。
而高振波,就因為被人唆使,暗中跑到湖陽市,調(diào)查環(huán)城高速承建方、湖陽第一美人吳優(yōu)潔,是不是與路北方關(guān)系密切,暗中存在瓜葛?而被路北方痛下殺手,將他的拘留,從而導致他被調(diào)離審計局長之位,從此官道沒落。這也讓曾鐘山對路北方,一開始就充滿成見,說話的語氣,就帶著挑剔。
路北方在這時,他還不知道曾鐘山和高振波的這層關(guān)系。
此時,他緊閉雙眼,微微喘氣,極力平復心緒。
他深知,此刻怨天尤人,只會雪上加霜,只會讓幾名手下,同樣氣郁于胸,他必須冷靜,再謀出路!
“曉輝,你用手機查查,現(xiàn)在有沒有機票,從杭城直飛京都?!”
路北方猛地睜眼,目光決絕,問司機黎曉輝。
“進京?”秦漢等人驚得合不攏嘴?都不由扭頭,盯著路北方。
“路書記,我們……去京城?”
曾進也面露疑惑,忍不住問。
“對,我們現(xiàn)在就去京城!”路北方斬釘截鐵,字字鏗鏘:“當前,我們已退無可退。這省國土廳,這德性,我們根本指望不住!可現(xiàn)在,綠谷縣眼巴巴盼著要解決問題,若有希望,就盡快給結(jié)果。若沒希望,我們再想辦法?在這時,我們怎能當逃兵?”
秦漢等人望著路北方,眼中瞬間盈滿敬意。他們明白,這決定背后,就是重若千鈞的擔當!是路北方愿挺身而出,去為地方的發(fā)展,爭取機會。
“路書記,有機票!”
“那就買票,出發(fā)!”
這一次,去京城,對于路北方來說,他不僅僅是去爭取要到那三萬畝儲備用地之事!他還要活動,要找領(lǐng)導!要進省委常委班子!要將今天曾鐘山這羞辱,狠狠地還回去!