正是吃透了這層意思,金哲便讓楊征文加快推薦速度,幾乎就是李達熠離開湖陽后的第三天。楊征文就以市委的名義,在常委會上宣布,擬推薦李丹溪出任宣傳部長。
結(jié)果,楊征文語音剛落,張宏偉火冒一丈,一下就炸了!
他不僅感到氣憤,更感覺自己被愚弄,被背叛。
他本以為自己已經(jīng)和金哲、范明濤談妥,將杜青青推薦為市委宣傳部長的事情已經(jīng)板上釘釘,可沒想到楊征文竟然在這個節(jié)骨眼上改變了主意,推薦了李丹溪。
他臉色發(fā)黑,噌地站起來,發(fā)出的聲音巨大,讓整個會議室了有振聾發(fā)饋的回響,桌上的杯子更似震得嗡嗡作響道:
“啊,什么?市里推薦李丹溪出任宣傳部長?這是怎么回事?”
說這話時,他的眸光,帶著半縷腥紅,緩緩掃過楊征文,掃過金哲,最終停落在路北方的臉上。
其意已經(jīng)很明顯,他覺得就是路北方,策劃了這人事定奪后面的變故!是路北方,極力推薦了他的手下李丹溪!
他接受不了這樣的推薦!
“張書記,關(guān)于推薦李丹溪這事兒,是金書記和路市長兩人共同的意思!”楊征文見張宏偉發(fā)了火,而且目光瞪著路北方,視他為殺父仇人似的,趕緊站出來表明態(tài)度道。
而此時,張宏偉根本聽不進去任何話。
他認定了這事,就是路北方搗的鬼,真正背后的大手子,就是路北方!就是他要極力捧自己的人上去!
“哼,共同的意思?”張宏偉不陰不陽,咬著牙恨恨道:“楊主任,這事兒,你自己說了,你信嗎!在座的信嗎?大家都不是傻子,能看不穿這是路北方玩的小把戲!他想把李丹溪這顆棋子放到關(guān)鍵位置,以此壯大的自己的力量,真是打得一手好算盤!”
“不過,我張宏偉可不是那么好糊弄的,市委其他委員,也不是好糊弄的!路北方若搞這樣的暗箱操作,我張宏偉第一個站出來反對!我不同意推薦李丹溪為宣傳部長。
張宏偉的話擲地有聲,眼中亦閃爍著憤怒光芒。
而且,他還站了起來,緊握拳頭,仿佛要將所有的不滿和憤怒,都捏碎在掌心里。
被張宏偉頂著鼻子針對,若是平時,路北方肯定怒火升騰。
但這次,他并沒有任何怒意。
相反,路北方嘴角還輕揚,露出輕蔑和鄙視的邪笑。
因為此時,路北方的心里萬分坦然,就整件事情來說,真不是他路北方主導(dǎo)的,而是市委書記金哲主導(dǎo)的。
他路北方,真就從始至終,從來沒向金哲提過這事,更不存在刻意安排自己勢利,霸占這個主要位置的說法。
因此,這份問心無愧的坦然,讓路北方迎著張宏偉的目光,嘴角輕揚,無比輕松道:“張書記,真不好意思!我都不知道你發(fā)脾氣是什么意思?!都說了,這是市委共同的決策,你光瞪著我,針對,非得將這事兒扣在我頭上干嗎?”
“你少來!路北方!”張宏偉在此時,他根本聽不進去任何話,他心里認定了路北方,是推動此事的幕后主謀。
因此,語氣中帶著憤怒與嘲諷道:“李丹溪與你的關(guān)系,誰人不清楚?!你別打著市委的旗號,滿足你內(nèi)心那些見不得人的齷齪想法。
“放你媽的屁!”本來路北方就不想和張宏偉發(fā)生沖突,但面對張宏偉那咄咄逼人,而且暗指李丹溪是他情人這莫須有的指責(zé),路北方忍無可忍,拍案而起道:“這件事情,你問楊征文同志,我有沒有參與對李丹溪同志的推薦?從始至終,我從來沒有主動推薦她作為宣傳部長人選!最多就是今天會前,楊征文同志征求我意思,我默許同意!僅此而己!”
“哈哈!路北方,你別此地?zé)o銀三百兩!你以前沒有,但并不代表這事兒,不是你的意思?在座的,都不是傻瓜。你讓楊征文來打報告,在座的誰不知道,楊征文和你關(guān)系也不錯!
說這話的時候,張宏偉聲若洪鐘。
而且故意將目光,掃向楊征文,意指楊征文和路北方攜手締造了這一幕。
眼見張宏偉拉仇恨,本來脾氣還不錯,一直在班子里邊,以和顏悅色這和事佬角色出現(xiàn)的金哲,突然啪地一聲,將桌子道道:“夠了!張宏偉!你指責(zé)這個,指責(zé)那個!鬧夠了沒有!人家楊征文明確說了,這是市委的意思!你懂不上這話的含義嗎?這就是我的意思,我推薦李丹溪出任宣傳部長,這夠了嗎?!”
以前的時候,金哲發(fā)了脾氣,現(xiàn)場會立刻安靜下來。往往那些充滿硝煙味的爭吵,也會戛然而止。但這次,委屈至極,失望至極的張宏偉,不再是以前被斥后蔫頭巴腦的樣子,相反,他將目光轉(zhuǎn)向金哲,提高聲音和他爭辯道……