白雪為什么要特意偽裝成上官韞?
想要偽裝別人并不是件容易事,首要特點是必須和對方的經(jīng)歷有相似或重疊的地方。
那么是哪點相同呢?
答案已經(jīng)不言而喻。
還有最重要的一點,除白雪外的九個人雖然都處于不同年級,可但凡在一個年級,都會是同一個班,互相熟悉。
唯獨白雪在狀況之外,所有人都不認識她。
她也一反常態(tài),不想跟任何人接觸,巴不得躲得老遠。
原本那么熱情咋呼如同東北熱情小姑娘的人,突然這么冷僻,甚至將生人勿近寫在臉上,本就讓人起疑。
還有李歸一得到的那本同學(xué)錄……
時肆思索的片刻,大部分人已經(jīng)完成了搭建。
有橋式塔式、平鋪式,怎么穩(wěn)固怎么來,甚至還有用木塊搭建了一層宛如厚城墻一樣的玩意兒,生怕被玻璃珠打倒。
阮貳和李歸一都選擇分體式搭建,從側(cè)面看很像樓梯,他們將樓梯最高層,也就是最后的那一面沖外,以此保護薄弱的內(nèi)部。
如同三角結(jié)構(gòu)的建筑穩(wěn)定性也很強。
說實話,說到牢固的積木搭建,很多人的第一反應(yīng)都是阿基米德。
那樣的搭建雖然牢固,卻需要消耗大量的建材,如今試煉者手中只有十塊木料,根本不足以完成阿基米德建筑。
材料越少,他們能發(fā)揮的空間也就越小。
沒辦法的情況下,大多數(shù)人只能選擇簡單搭建。
時肆返回先前吃飯的餐桌,在上面找到一把餐刀,將木塊的邊緣鑿一個洞,把另一塊木頭削成尖圓形插進木洞,用凹凸結(jié)合的連接方式形成榫卯。
這樣木塊就具有了絕對穩(wěn)定性,說是玻璃珠了,就算是用手掰、用錘子砸都不一定能分開。
十五分鐘的準備時間結(jié)束,所有人將自己搭建的木塊城堡擺在圓桌上。
“你這根本就是犯規(guī)!”顧昭昭不可思議地看著時肆榫卯結(jié)構(gòu)的木塊,氣到拍桌。
時肆一臉平靜,眨著自己狹長的眼眸以示無辜,“沒有呀,廣播叫我們搭堅固的木城堡,又沒說不讓破壞木塊!
“是你自己沒想到的,干嘛怨我?”
時肆嘗試模仿亓八的古怪語調(diào)和夸張表情,以此來嘲諷在座的各位都是垃圾。
“你!”顧昭昭咬牙切齒。
其實若是尋常人說出這么挑釁的話,必然遭到眾人的圍攻,嘗試下玻璃珠輪番攻擊,看木塊倒不倒。
但時肆的結(jié)構(gòu)實在是太穩(wěn)固,但凡有個腦子的人都知道玻璃珠不可能打壞,只能咬碎了牙往肚里咽,放棄攻擊時肆。
林柯穎拿起彈珠率先向顧昭昭的木塊城堡攻去。
砰!砰!砰!
三顆玻璃出重重的擊打在木塊上,顧昭昭城堡的地基開始顫抖。
“你真是有病,一直要咬我是吧?”顧昭昭持續(xù)炸毛。
雖然楊鈺說了,城堡攻陷只是個游戲,輸?shù)舻娜瞬⒉粫鼍,但誰又想在這么通俗易懂的游戲中落敗呢?
大家都想證明自己是最強的,哪怕是搭個積木都有過人的智慧和絕佳的攻擊路線線。
于是現(xiàn)場變成大亂戰(zhàn)。
時肆樂得清閑,反正沒人會自取其辱的來攻擊她,干脆坐在椅子上翹起二郎腿,看他人表演。
李歸一非要證明自己的樓梯比阮貳堅固,要跟他1v1 對抗,林柯穎和顧昭昭開啟狗咬狗模式,邊打邊罵。
陸蘇和陸初儀互相看不順眼,也互相扔玻璃珠,上官韞渾水摸魚,趁著別人亂斗的時候偷偷扔幾個珠子,看能不能撿漏擊垮別人的城堡。
唯有白雪仍舊是那副老樣子,默默躲在角落低著頭一言不發(fā)。
她的城堡十分松垮,顯然沒有精心加固過,玻璃珠被緊緊攥在手里,看上去也沒有攻擊他人的打算。
時肆默默走到她身邊,“還記得咱們第一次見面的副本嗎?”
“……白雪城。”白雪對時肆的到來并不意外,只是低垂著腦袋厭氣氣地回應(yīng)。
時肆干脆將自己的榫卯城堡放在一旁,集中注意力在白雪身上,“還記得那個副本講個什么故事嗎?”
“……白雪王后,也就是童話故事里的那個白雪公主,不把愛情當(dāng)做自己唯一的終點,遠離狗男人,開啟新人生。”
白雪仍舊是那副興致不高的樣子。
時肆追問:“還有呢?”
“還有……要做獨立自主的女強人?”時間已經(jīng)過去太久,白雪不大能詳細想起副本內(nèi)容。
“是整容,白雪城所有子民都長著近乎復(fù)制粘貼一般的克隆臉!
見白雪始終逃避問題,時肆直截了當(dāng)?shù)卣f出關(guān)鍵所在。
“……對,是這樣沒錯!卑籽┭凵裼坞x,“很久以前的事,我沒想起來!
白雪城的子民都渴望擁有白雪公主和白馬王子的顏值,把二人當(dāng)做絕對完美的整容模板,開啟一次又一次整形和微調(diào),抹去自身辨識度。
在流水線式的整容過程中,成為一排排復(fù)制粘貼的克隆人,假鼻子假臉假身材,渾身上下沒有一處原生的地方。
而白雪是那個副本的亮點,她有著和白雪王后一模一樣的名字,卻不像白雪公主那般軟弱順從。
她喜歡自己的性格,認為潑辣豪爽也是美好的象征。
她會熱情擁抱每個人,大大咧咧講述自己的故事,甚至能一巴掌把時肆拍倒在地。
白雪擁有著絕對的美貌,卻認為原生態(tài)才是最美的。
雖然不需要整容,卻從來不屑于整容。
認為世間的美充滿百態(tài)和個性,絕非千篇一律。
“我一直以為你沒整過容!
時肆依舊是平靜的口吻,“畢竟你在白雪城說的那些話,以及后續(xù)見面的諸多表現(xiàn),看上去都像是一個明媚陽光,崇尚原生態(tài)的美女!
白雪踉踉蹌蹌地開口,“我本來也……”
“葉五弦,你該不會覺得你瞞得很好吧?”時肆打斷了白雪接下來的話。
聽見這個稱呼,白雪瞳孔驟縮,心底被長久封藏的記憶逐漸打開。
是啊……
白雪,根本不是她的名字。
她原名叫葉五弦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