本來趙鴻還以為是什么事。
沒想到竟然是這件事。
這件事除了程主簿和這位楊教喻外。
趙鴻三人早就知情了。
特別是梁元。
在聽到韓布這句話后,差點激動得要跳起來。
天知道他為了等這一天,做了多少準(zhǔn)備。
就在程主簿和楊教喻還有點懵逼的時候,梁元幾乎是立即起身回道:“縣令大人,你放心,此事交給我就好。”
“我一定辦的妥妥帖帖,也絕對不辜負(fù)各位同僚的信任,如有差池提頭來見!
不得不說。
梁元這個人,有時候看起來憨直。
但——
真的憨直,他是坐不到縣尉這個位置的。
他最后一句話,看似在作保證,下軍令狀。
實則一句不辜負(fù)同僚的信任,是在分好處。
潛臺詞就是。
他在戰(zhàn)場上得了好處,不會忘記各位的。
這種分功勞的行為。
既是一種降低其他人排擠的行為,也是一種安定后方的手段。
防止有人在背后拖后腿或者背刺。
這些潛臺詞大家都聽懂了。
所以本來還有話要說的程主簿和楊教喻立即就閉嘴了。
不用上戰(zhàn)場拼命。
坐在家里還有功勞拿!
就算出了事,也沒有什么責(zé)任。
有這種好事,還說啥?
還說個啥!?
倒是韓布皺了皺眉頭,然后說道:“我不需要你提頭來見,也不想見到你的腦袋,我只需要你帶多少人出去,就帶多少人回來。”
朝廷抽調(diào)兵力,他是沒有辦法。
但他也不能看著梁元為了一己私欲,而讓下面的人白白丟了性命。
“是,縣令大人!”
梁元很是恭敬地說道:“我一定會保證手下兵士的安全!
戰(zhàn)場無情。
哪有不死人的。
不過現(xiàn)在縣令這樣說,他也只能嘴上應(yīng)著。
只要去了戰(zhàn)場,那就是他說了算。
真死了人。
那也是沒辦法的事。
就在梁元暗自高興的時候,韓布下一句話,讓他渾身冰涼。
韓布語氣平淡地說道:“這次前往南疆的糧食以及一切物資,都需要你自行籌備!
“……”
只這一句話。
就讓梁元呆愣當(dāng)場。
大趙立國四百多年,哪有打仗需要自行籌備物資的?
都是各地府衙籌備好的。
“韓大人,這……我自行籌備糧食,物資?”
“哪有這樣的規(guī)矩?”
梁元苦著臉說道:“我這是為國而戰(zhàn),哪里拿得出這么多糧食和物資出來!
“我這也是沒辦法!”
韓布也是一臉愁容道:“錢塘大水,才過去沒多久!
“良田也是摧毀無數(shù),今年的秋水可謂是一粒糧食都沒有!
“現(xiàn)在還有好多人,在依靠官府的救濟(jì)活著。”
“縣衙根本就沒糧食給你了!
這話是事情。
也沒有任何人能反駁。
現(xiàn)在錢塘縣衙可謂是一窮二白。
“要不是錢塘商貿(mào)繁華,還有一點稅收,估計縣衙都發(fā)不出各位的俸祿了!”
韓布攤了攤手表示無奈。
坐在那里的趙鴻始終沒有說話。
他總感覺哪里不對。
水災(zāi)也過去個把月了。
朝廷的賑災(zāi)的物資,該到的也都到了。
不可能一分錢都拿不出來。
這里面肯定有詐。
趙鴻瞥了一眼韓布。
韓布神情平靜地與他對視了一眼,然后試探性地對梁元道:“縣尉大人?要不,你隨便帶些人去南疆?找個地方窩著,等過了冬天再回來?!”
“這樣的話,衙門這邊擠一擠,還是能擠點物資給你的!
讓梁元帶人趴著。
他哪里會愿意?
要知道為了能帶人去戰(zhàn)場立功。
前前后后他費了多少心血。
甚至還專門操練了士兵。
現(xiàn)在讓他帶人過去趴著,什么都不干?
那不是全費了嗎?
“縣令大人?真的沒有別的辦法了嗎?”
梁元皺著眉頭,很不死心地問道:“縣衙真的沒錢了嗎?”
“錢肯定是有的!
韓布道:“但是支撐你出去打仗,肯定是不夠的!
“要是全都支持你了,大家的俸祿都發(fā)不出去了!
“你信不信,不用第二天,大家就活撕了你。”
“所以我是真得辦法了。”
隨著韓布這句說出。
在場的氣氛一時間陷入了沉默當(dāng)中。
因為大家一時間,還摸不清韓布的真正用意。
他既然把大家都叫過來了。
肯定不是向大家訴苦那么簡單。
“縣令大人,還是先說說第二件事吧!”
沉默一會,趙鴻說道:“這件事,先擱置在一邊吧!”
“等想到了辦法,大家再來解決吧!”
“也行!
韓布點了點頭,端起面前的茶杯,抿了口茶,清了清嗓子說道:“第二件事就是稅收!
“不久前,辛首輔重回朝堂,第一件事就是上書皇上,陳訴了我大趙的一些弊端。”
“幾次提及了稅收的問題!
“現(xiàn)在很多官紳少納,甚至是不納糧,導(dǎo)致很多地方,連稅收都收不上來,國庫空虛!
“所以現(xiàn)在辛首輔建議官紳一體納糧!
“不管是何等身份,都需要按照既定的規(guī)則納糧!
說著韓布拿出幾個公文遞到趙鴻幾人面前。
其中動作最快的是程主簿和楊教喻。
如果說。
先前抽調(diào)兵力平亂和他們沒有關(guān)系。
那么這稅收卻是關(guān)乎著他們的身家性命。
不得不讓他們謹(jǐn)慎對待。
趙鴻翻看了一下公文。
沒多說什么。
翻看完之后,就合上了公文。
然后坐在那里自顧自地喝茶。
交稅這種東西。
他肯定是百分百支持的。
不是說他覺悟有多高。
而是這本就是他和首輔辛安說好的事。
所以沒什么好說的。
梁元也只是看了一眼就合上了。
他是武將。
又是一個外來戶。
主要經(jīng)濟(jì)來源,還是武將體系的利益。
店鋪什么的。
當(dāng)然也有。
但是不多。
不管稅如何變,變不了多少。
大不了每頓少吃幾個雞蛋就完事了。
稅收的大頭,主要還是針對趙鴻這種有大量收入的商戶。
“商業(yè)十稅一?”
當(dāng)看到上面所有改革的稅收。
程主簿忍不住尖叫出聲。
十稅一。
也就是百分之十的稅率。
這已經(jīng)很高的。
并且公文上還寫了,按照每月交易的總額,來提高稅率。
最高能高達(dá)十稅三。
也就是百分之三十的稅。
這不是在放血,這是在割肉啊!