深夜,一處巷子內(nèi),呂謙扶著王也從里面晃晃悠悠地走了出來。
“王也師弟,你還當(dāng)真是應(yīng)酬的料子,剛才一場茶水酒局,硬生生讓你喝出了不少善信!
呂謙撫著王也的背,幫他把氣息捋順,“這要是讓武當(dāng)山上的師兄弟們知道了,不得選你做下一任掌門?”
王也靠著呂謙的身體,有氣無力地擺了擺手,“可別了,今晚這一場也就是仗著呂師兄的賣相,你也不是沒瞧見,那場上多少女妖精盯著你呢!
“怕什么,貧道只談大道、未有私情,是再清白不過的人了。”
呂謙將王也扶進車內(nèi),朝他擺了擺手,“行了,我今晚還得去給你解決術(shù)字門的事,就不多待了!
說著,他散做一團金色流光融入了夜間的燈火中,璀璨的燈光下,這里再也沒有了呂謙的身影。
“我這位師兄啊,當(dāng)真是行事風(fēng)雷,但也多虧了他,小道我才能平穩(wěn)地生活!
王也將車門拉上,坐在位置上搖了搖頭,要是沒有呂謙的幫助,他已經(jīng)能想象到自己將會被那些心懷鬼胎的人如何逼迫,要他交出風(fēng)后奇門。
“說到底,還是小道我不夠?qū)嵙,風(fēng)后奇門躲避三災(zāi),所得到的逍遙也只不過是一個人的逍遙!
他聯(lián)想到幾十年沒有音信的周圣,對方看似逍遙,但更像是被現(xiàn)實逼迫,不得不做一個逍遙散人。
風(fēng)后奇門雖然能夠掌握自身所有變化,但面對繁雜的世事,還是只能袖手旁觀。
王也晃了晃頭,清醒了片刻,他伸手拍了拍前面的座椅,“杜哥,走了!
“好嘞!”
車子啟動后開上了繁忙的道路,迎著路燈的照耀朝王家別墅的方向行駛而去。
……
另一邊,漆黑的夜幕中,一道常人察覺不到的金色流光飛速劃過夜空朝著術(shù)字門的駐地趕去。
這江湖上,凡事都能分個三六九等,術(shù)士這個群體之內(nèi)自然也有分層。
頂級的術(shù)士豪門就比如諸葛家,他們作為后人繼承了諸葛武侯的衣缽,一族成一脈,自然不用和其他術(shù)士混為一談。
剩下的那些中等及下者,比如一些門戶較小的家族和門派,亦或者是獨自修行的散人,他們的技藝和名氣都比不過那些頂級的豪門,為了抱團取暖,就組成了【術(shù)字門】這一勢力。
【術(shù)字門】因此集結(jié)了異人界中近乎七成的術(shù)士,其中各脈關(guān)系糾纏復(fù)雜,成了江湖上不可忽視的一大勢力。
因此呂謙要想斬草除根,必須得要做的干凈。
夜空中,尋常人察覺不到的璀璨流光劃過夜空,其中的呂謙正在盤算著如何動手為妙,但下一刻,迎面吹來了一陣黑風(fēng)。
“呼——”
“唰——”
黑風(fēng)和金光交錯而過,二者相對飛舞,轉(zhuǎn)眼間便拉開了距離,但下一瞬,二者猛然在虛空中剎住腳步,懸停在夜空中,其中各自傳來兩聲呼喊。
“等會,那是周圣太師叔祖!”
“呂家小子!”
金光中呂謙的聲音有些詫異,而黑風(fēng)中,那道熟悉的聲音頓時讓呂謙想起了故人。
金光和黑風(fēng)像是陡然相見的熟人,二者同時在虛空中掉頭,盤旋飛舞,等確定了對方的身份后,金光和黑風(fēng)轉(zhuǎn)眼間朝著下方的樹林里降落而去。
“唰——”
漆黑無光、寂靜無人的樹林中,金光落地之后緩緩消散,其中顯露出呂謙的身影,他背著木劍朝著面前的黑風(fēng)行了一禮。
“見過周圣太師叔祖!”
“呼——”
漆黑的流風(fēng)在呂謙面前流轉(zhuǎn),周圣從中露出了一個頭,他朝著呂謙看了看,笑著說道,“嘿,咱爺倆還想到一塊去了!
“月黑風(fēng)高殺人夜,寂靜無人滅口時!
“哈哈哈,這段也可以入典,我想想叫啥......”
看著面前老頑童一樣的周圣,呂謙笑了笑,“聽前輩這口氣,術(shù)字門的遺患已經(jīng)被解決了?”
“當(dāng)然,老夫出馬自然手到擒來!
周圣的頭頂在一陣黑風(fēng)上,身體緩緩從黑風(fēng)中顯化而出,他扭了扭脖子,狀若隨意道,“那陳金魁不是想要風(fēng)后奇門嗎?”
“老夫做主,傳給他了,只不過傳的是無字版的,陳金魁他空口白牙,裝出一副虔誠的樣子,憑此就想要老夫的傳承,做什么春秋大夢!
周圣隨意地甩了甩袖子,好似在撣灰塵,“西游記里師徒四人第一次取得還是無字經(jīng),連點人事都不懂的家伙,就捧著無字天書去看吧。”
“前輩當(dāng)真只是因為這事去了術(shù)字門?”
呂謙看著周圣的樣子,對這只大猴子的說辭并不完全相信,“往事里前輩袖手旁觀世間變化,怎么今日就突然出手來幫助晚輩了?”
周圣背著手轉(zhuǎn)身直視呂謙那通澈凈明的眼神,場面一時寂靜,樹林間的微風(fēng)吹過兩人中間,帶起二人的袍袖。
“三十六賊,谷崎亭、胡海旺,術(shù)字門......”
伴隨著呂謙的聲音緩緩響起,周圣閉上眼睛扭過頭走向一邊,“罷了,就知道瞞不過你這心竅靈明的行者!
“呂家小子,你說我們是三十六賊也好,認為我們是罪人也罷!
“我們?nèi)水?dāng)初因為一場酒肉宴會相識,其中雖然多是酒肉之交,但老夫我可是動了真性情的!
說著,周圣抬頭看向高空被云層遮蔽的明月,緩緩開口道,“老夫也不妨告訴你,這些年來老夫一直游走在塵世間,試圖找尋我那些兄弟們的蹤跡!
“得益于風(fēng)后奇門的變化之術(shù),老夫我走遍世間,將他們的蹤跡找了個七七八八,但只有一個!
“只有一個谷畸亭,老夫我遍尋世間幾十載,還是沒有找到他的下落!
“自從幾十年前術(shù)字門的那場圍剿之后,我那兄弟就不見了蹤影。其中恩怨復(fù)雜,但谷畸亭的消失乃是術(shù)字門親眼見證的,老夫去術(shù)字門一是為了幫你們掃清后患,二是尋找谷畸亭的蹤跡。”
“前輩難道不懷疑大羅洞觀?”
周圣聞言轉(zhuǎn)過身看向呂謙,“說實話,老夫也不知道他們所悟內(nèi)容的具體作用,就連風(fēng)后七十二變也是我后來才醒悟的,當(dāng)時的老夫差點就化做了一灘爛肉!
他舉起枯瘦的雙臂迎著昏暗的月光仔細打量,良久又緩緩放下,“悟得術(shù)法的人卻不知道術(shù)法的真正用法,可笑!”
“不說這些了,陳金魁的事由你來動手終究是不太妥當(dāng),就當(dāng)為了保全你小呂祖的聲名,老夫自然也得出手!
“周圣一計解二難,保全后輩又尋親!
說到這里,周圣滿意地點了點頭,“我得把這節(jié)故事寫進老夫編纂的《武當(dāng)呂祖?zhèn)饔洝防。?br>
他從袖子中掏出一卷古色古香、有著藍色封皮的線裝的書本,右手變幻化做一支毛筆,在攤開的書本上運筆如飛。
“好了,這可是流傳后世的史料。”
周身寫完后顛了顛手里的書本,朝呂謙遞了過去,“諾,小輩,總得讓你這個當(dāng)事人也看看自己的傳記!
“我的傳記?”
呂謙從他手中接過書本,捻開藍色的封皮,映入眼簾的赫然是“武當(dāng)呂祖?zhèn)饔浫睅讉字。
“嘩嘩嘩......”
線裝書本在他手中飛快地掀開,呂謙眼中亮起金紅色的光芒,書中的內(nèi)容不斷跳入雙眼,只不過越看他的臉色越加古怪,他將那些章節(jié)名輕聲念了出來。
“呂祖三拜真武殿,武當(dāng)?shù)廊艘腴T!
“青山碧水居三載,太極一道得真意。”
“呂祖一指點白鶴,周圣借鶴傳風(fēng)后!
“周天摶煉修性命,三年再過悟玄武!
“下山蕩魔呂真人,卻笑江湖波瀾少!
“走遍山河神州地,祖師傳道稱行者!
“心路圓滿歸山起,路遇三魔再磨礪!
“水火風(fēng)雷造化全,金頂逆返造化功。”
“候王執(zhí)鼎金鑾殿,明悟本我化靈明。”
“駕鶴舞空騰云起,泰山一劍塑仙名!
“再去龍虎羅天醮,金身法相號玄陽!
“候王一計解二難,保全后輩又尋親。”
……
呂謙看完手中的書籍眼角抽搐不止,他一把將手中的書本合上,朝著周圣問道,“前輩,您老是不是太閑了點?”
“不閑,不閑,你是不知道這一本傳記多難編!
周圣小心翼翼地將線裝書從呂謙手中接過,緩緩收進袖子里,“而且你小子這一路當(dāng)真符合老夫的胃口,這三一之?dāng)?shù)算是被你占全了!
“嘿嘿嘿,老夫我可就指著這本傳記青史留名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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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二章!
今天就到這里,作者最近在構(gòu)思后面的情節(jié),一場轉(zhuǎn)折即將來臨!
當(dāng)然,周圣這一本傳記也指望著大家的參與和支持!
還請各位助我!也助小呂祖得道功成,所以,禮物來!