那一夜,全真的各道脈宮觀的掌教住處均不平靜,有的燭火亮了一整夜,有的只是閃了幾下燭光又再度熄滅。
武當(dāng)給他們發(fā)出的邀請他們也都看了,至于他們會做出什么選擇,這還得等呂謙上門拜訪之后才能得知。
此時的呂謙背著藍布包袱,原本干凈的道袍也沾染了些許灰塵。
但他并不在意,這一路走來他的雙眼也越加明亮。
紅塵煉心,有的時候只是看見、聽見、聞見,也能獲得新的感悟。
呂謙這一路上并沒有選擇現(xiàn)代化的交通工具,他打算用自己的腳步丈量這茫茫人間。
遇到紅白喜事,他也會憑借自己在武當(dāng)山上的所學(xué),占卦問卜、誦經(jīng)祈福,換取一頓清淡飯食。
偶爾遇到找他算卦問命之人,他也學(xué)著周蒙的做法,講解了一番人命天定、但事在人為。
這一路的見聞似水一般潛移默化地鍛煉著著呂謙十八年來的道心,也讓他對紅塵有了更深的認識。
我本山上一凡人,不是觀中香火神。
路見不平一聲吼,該出手時就出手!
這一路上,呂謙每到一座城市就會先去小棧的據(jù)點拿到城市里全性的情報,然后花一個晚上將那些聚在窩點里的全性全部打死。
至于那些散落的全性,若是被他遇到,也會一并順手清理了。
一開始全性成員還會發(fā)動人海戰(zhàn)術(shù),企圖耗死呂謙,但數(shù)次的團滅也讓他們認識到了呂謙的恐怖。
當(dāng)那三個老鬼的死亡傳開之后,那些全性基本上望風(fēng)而逃,根本不愿意和呂謙碰上。
這也讓呂謙試煉的第二個目的遇到了困難。
“說!呂良在哪?”
呂謙沉著一張臉,手提一個全性頭目的衣領(lǐng)將他甩到巷子中。
“我......我不知道!
那頭目是個中年男子,他驚恐地看著堵在巷子口的呂謙,屁股挪動向后面的墻壁靠了過去。
他眼角的余光掃過了巷子里遍布四處的殘尸,以及飛濺的到處都是的血液和腦漿,眼中的恐懼越發(fā)旺盛。
“噠!”
挪動之間,他感覺手邊碰到了什么東西,他本能地側(cè)過頭一看,卻被嚇得尖叫起來。
“啊——”
那是一個碎成半截的天靈蓋,森森白骨掩藏在紅色的血肉之中,給他帶來了強烈的視覺沖擊。
他不自覺地捂住雙眼,透過指縫看著面無表情一步一步靠近的呂謙。
“小棧給的情報說呂良曾在這里露過面,你這個地頭蛇不知道?”
呂謙緩步走進巷子,巷子里濃郁的血腥氣似乎沒有影響到他,他居高臨下的看著縮在墻角里的男子,眉頭皺起。
“真不知道啊,道爺!爺爺!現(xiàn)在全性只要不是住在山里的誰能不知道您在找呂良!
“就算給我三百個膽子我也不敢在您這煞星......不,您這位高功面前撒謊,要是真見到了呂良我肯定就讓人把他抓了送到您面前。”
“咚!咚!咚......”
說著,他直接朝著呂謙下跪叩頭,“呂大爺,我是真沒見過呂良!
他的額頭磕出一片血紅,強烈的痛感壓迫著他的神經(jīng),他涕淚橫流地看著不遠處的呂謙,叩頭的動作卻是不敢停下。
“既然這樣,貧道只好殺生了!”
呂謙腳下一點,一道如意勁沿著墻面快速襲向墻角,沖著男子的頭顱打去。
“嘭!”
藍色的如意勁力快如閃電,眨眼間又是一道鮮血與腦漿的混合液體從尸體上飛濺而出。
“嘖,誰把他藏起來了?”
呂謙看著面前倒在墻角的無頭尸體,渾身勁力激蕩,擋住了飛濺的污穢,他轉(zhuǎn)過身皺了皺眉。
如今距離他下山已經(jīng)快一個月了。
他從武當(dāng)山一路北上,如今也過了汴梁城,快要進入華北地界了。
這些天他宰殺的全性早已不知多少,今天剛在小棧那得到呂良曾在這里現(xiàn)身的消息。
但如今他也將這座城搜了一遍,這座城內(nèi)的全性也被他殺了大半,但都沒有人說自己遇到了呂良。
直覺告訴呂謙,有人在替呂良掩藏蹤跡。
呂謙思索著走出血腥的巷子,他抬頭看了看天上,無月的夜晚,群星是今晚的主角。
“罷了,遇到全性接著殺,貧道不信還有全性敢包庇呂良!
“話說公司的,你們也該看夠了,還不出來嗎?”
呂謙雙手攏在袍袖內(nèi),轉(zhuǎn)頭看向?qū)γ娴暮诎担耙蝗晃矣萌缫鈩耪埬銈兂鰜??br>
說著他緩緩抬起腳,做出踏下的動作。
“停!我們這就出來!
一個留著短發(fā),穿著公司制服,打扮干練的白發(fā)女子從黑暗中走了出來。
伴隨著她的動作,許多穿著哪都通工作服的人也跟著她從黑暗中走了出來。
“呂道長,我叫任菲,是剛上任的公司華中大區(qū)負責(zé)人!
白發(fā)女子踩著一雙低跟鞋,走到路燈下看著呂謙介紹道。
“任菲?”
呂謙放下抬起的左腳,腦海中有了這人的信息。
任菲,出自開國元勛之家,擔(dān)任華中大區(qū)負責(zé)人,但其實說是來體驗生活都不為過。
公司雖然號稱央企,但在這位大小姐眼里恐怕也不算什么。
同時,這也是華北徐老四想要攀上的對象。
“不知任經(jīng)理這次離得這么近所為何事?”
呂謙迎著夜風(fēng),道袍和額頭的發(fā)絲被微微吹拂而起,他瞇了瞇雙眼看向路燈下的任菲。
說起來他這段時間都在華中,宰殺全性那些垃圾也不知道多少次了,雖然之后都是公司的人清理現(xiàn)場。
但通常他們離得很遠,而且都是等他遠離之后才現(xiàn)身。
但今晚任菲帶著的這伙人就這么堂而皇之地站在路對面圍觀,要說沒有問題呂謙是不信的。
“這不是看呂道長快要出華中了,特意過來結(jié)交一番,順便給道長送行!
任菲站在路燈下向著呂謙走近,“說起來還得感謝呂道長幫了我一個大忙!
“我剛剛登上大區(qū)經(jīng)理的位置還沒多久,本來還為了華中的全性頭疼不已!
“呂道長這一個月來的行動可以說大大減輕了我的工作量,也幫我肅清了華中的秩序!
“在此,任菲代表公司深表感謝!”
說著她沖呂謙鞠了一躬。
“順手而為,既然無事,貧道先走了!”
呂謙平淡地回應(yīng)了一聲,接著身影閃爍間消失在了原地。
這任菲的出現(xiàn)也算是解了呂謙這一個月來的一個疑惑。
那就是自己手段酷烈,又殺了不少全性,公司為什么還不出手制止。
呂慈就算拉上幾個好友一起施壓,但公司也不會讓呂謙的行動持續(xù)這么久。
如今見到任菲,這一切全都明朗了起來。
一個大小姐下來體驗生活,總得給人家塑造一個好環(huán)境不是。
至于全性的命?誰在乎!
呂謙實在不想卷進公司的蠅營狗茍,這也是他快速離開的原因。
他不擅動腦,自認玩心眼子玩不過那幫老狐貍,還是憑借自己的拳頭說話硬氣許多!