鶴是一種頗有靈性的動物,它對于別人不好的心思很是敏感。
呂謙用雙全手掩蓋自身氣機,將自己偽裝成了一個散發(fā)著和善氣息的人。
他臉上掛著和煦的笑容,一步一步緩慢地向著白鶴的位置靠攏。
“唳~~”
白鶴察覺到了呂謙的靠近,它抬起那不大的鳥首,展開翅膀沖呂謙扇了扇。
這是它在嘗試驅趕呂謙。
“別怕。”
呂謙溫聲細語地說著,同時雙全手將自身的氣機改造的更加完善,在動物眼里親和度拉滿。
“唳~~”
白鶴看向呂謙的眼神頓時發(fā)生了變化,它重新收攏翅膀,用尖尖的喙梳理著翅膀上的羽毛。
“很好!
呂謙來到白鶴近前,他伸出雙手去觸碰面前的白鶴,紅藍兩色炁光也緩緩沿著呂謙的手臂爬上了白鶴的身體。
白鶴原本無神的雙眼頓時變得清澈懵懂了起來,它親切地看向面前的呂謙,用喙去啄了啄呂謙的道袍下擺。
“很快就好了!
紅藍兩色炁光很快便爬滿白鶴全身,將它團團包裹起來。
白鶴的眼神越發(fā)清澈靈動起來,他將自己的頭伸進了呂謙的懷中,聲音清越地叫了兩聲。
“唳~~”
“好了!
呂謙收回手上的炁,摸了摸懷中的鶴首,好奇地碰了碰那鮮紅色的頭頂。
剛才他已經通過雙全手開啟了這只鶴的炁感,并且在鶴的體內鑄就了一個簡單的周天循環(huán)。
如今這只鶴也算是開了靈智的獸類修行者。
而且,這只鶴如今剛剛開啟靈智,心思簡單稚嫩如白紙,正是適合修行的好苗子。
想來再過一段時間,就能看到這只鶴有著神異的轉變了。
“去吧,先去鶴群里玩耍吧,我還沒到用到你的時候,每天過來讓我看看你就行。”
呂謙順著鶴的脖子,摸了摸它潔白的羽毛,輕聲說道。
“唳~~”
鶴像是聽懂了呂謙的話語,它低頭從水洼中叼出了一條小鯉魚,然后展翅飛向了高空。
鶴善飛行,很快這只白鶴的身影便消失在武當山脈之間。
“待得道果成熟時,武當山上白鶴飛!
呂謙看著白鶴消失的方向,腦海中幻想著以后騎鶴下武當?shù)娘L采,不由得有所感懷。
“真人跨乘仙鶴去,八方六合盡我游!
他念著自己現(xiàn)場做的打油詩,心情很好的轉身走進了自己的房間。
剛才呂謙施展雙全手給鶴進行點化前,仔細感應著周圍的環(huán)境,確定沒有人在周圍活動。
但有些人可不是正常手段能看到,也能觀測到的。
比如,武當周圣。
今天他又來了武當山,化做一只麻雀在呂謙的院墻上站著,他無聲地旁觀了呂謙施法到最后得意念詩的全部經過。
他在院墻上跳了跳,視線跟著呂謙直到他進入了院子里的房間。
“吱呀!”
門軸的聲音響起,周圣變作的麻雀扇了扇翅膀,落在了院墻外。
他轉過鳥頭,凝重地看了看緊閉的院門,然后又撲騰騰飛走了。
周圣順著那只白鶴遠飛的方向也跟著飛了過去,很快他便來到了武當山間的一處山澗。
這里成群的白鶴正站在淺水里嬉戲,周圣變成的麻雀落在不遠處的一棵樹上,他透過薄薄的水霧,在鶴群中搜索著剛才那只被點化的白鶴。
很快,麻雀喳喳叫了兩聲,周圣鎖定了自己的目標,那只渾身正泛著炁光的白鶴。
“這小子,絕了!”
麻雀注視了一會兒正在水里捉魚的白鶴,突然口吐人言。
周圣由衷地贊嘆了一聲,也不知道是在贊嘆呂謙點化的手藝,還是在贊嘆呂謙想要騎鶴下武當?shù)狞c子。
“騎鶴下武當,夠威風!”
很快,麻雀自己說出了答案,周圣在樹枝上不停地跳動著,像是在歡欣鼓舞。
“這呂家的小子對我胃口,而且這天賦也不差,今天和呂慈的那場比武,嘖嘖嘖,少年英才啊!”
周圣變作的麻雀仰天說道,“而且這小子覺醒了雙全手卻能不沉迷其中,反而嘗試探索其中奧妙,這下我也能放心他不會沉在風后圖里無法自拔了!
他再次看向遠處那個正在水灘中展翅嬉戲地白鶴,小小的麻雀眼內透露著堅定的神色,“這風后我傳定了!”
“讓我想想該怎么把風后圖給他合適......”
周圣很快又沉吟了起來,很快他便想到了辦法,“有了!這小子既然想騎鶴下武當,傳出一段佳話,老頭子我也幫他一把,來一個【仙鶴贈書】!”
小小的麻雀跳動在樹枝上,周圣眼神熱切地盯著遠處的白鶴,逐步完善腦海中的計劃雛形。
“大周圣仙鶴贈書,想想都是個好典故!”
“老頭子我也要入典了!”
想著想著,周圣又仰天大笑了起來。
“就這么辦!”
周圣完善好了腦海中的計劃,仔細思索著是否有缺漏,在確定計劃無誤后,他變作的麻雀又振翅飛走了。
武當后山洞里的那張風后圖不能動,他得重新畫一張,畫一張質量更好的,這樣才能配得上【仙鶴贈書】的典故。
周圣的很快又下了武當山,就像之前很多次那樣,無人發(fā)現(xiàn)他的蹤跡。
……
武當山腳下。
呂慈一路癲狂著走回了酒店,那張刀疤臉上露出真心的笑容,只不過看起來瘆人無比。
在路人怪異的注視下,呂孝一路跟在呂慈的身后來到了酒店。
進了酒店,呂慈臉上的笑容還不曾消退,那股由衷的高興并沒有給周圍的氣氛帶了歡樂,反而更添了三分恐怖。
呂慈一路盯著路人的目光,步履輕快地進入了電梯。
“爹,等等我!”
呂孝閃身進入電梯,閘門擦著他的背后關閉。
進了電梯,呂慈的笑容減弱了許多,他瞥了一眼欲言又止的二兒子,冷哼一聲。
“有事說事,你爹我還沒瘋!”
“爹,我也沒說您瘋了!
呂孝看著這個正常一些的老爺子,心下松了一口氣,趕緊沖著呂慈解釋道。
“哼!”
“老夫只是太高興了,這次是真的高興,比當年砍小鬼子的頭還高興!”
呂慈看了一眼著急忙慌的呂孝,也沒心思計較他心底的真實想法,他放下背在身后的手,看著那雙遍布皺紋和傷痕的手,臉上卻掛著高興的笑容。
“十五歲,他才十五歲。
呂孝看著老爺子這明顯興奮過頭的表現(xiàn),欲言又止,最終咽下了喉嚨里的話,他現(xiàn)在沒那個膽子去壞了呂慈的好心情。
“叮~”
電梯閘門應聲而開,他們從電梯里出來后很快便回了房間。
“咔!”
房門打開又關起,呂家父子二人來到客廳。
呂慈一屁股坐在沙發(fā)上,呂孝則低頭站在一旁等著呂慈的吩咐。
“從家里調集幾個本家子弟里的好手,就守在呂謙山下的住處那里!
坐在沙發(fā)上,呂慈收斂起了笑容,他面無表情地坐在那里,渾身上下再次散發(fā)出劾人的氣氛,那個殘忍冷酷的呂家家主又回來了。
“是!”
呂孝低著頭,不敢直視自己親爹身上散發(fā)的冷冽氣息。
“記住,要選嘴巴夠嚴實的,要是他們沒能閉上自己的嘴,老夫我也不介意把他們的舌頭拔了,再把他們的嘴一針一線地縫上!”
呂慈瞥了一眼呂孝,對他這種略顯怯懦的表現(xiàn)在心底冷哼一聲,然后滿面寒霜地沉聲囑咐道。
“是!”
“好了,去辦吧。記住了,不能有任何潛在風險,要不然老夫也不介意先拿自己的親兒子開刀。我要這呂家的張之維能真正成為張之維!”
呂慈沖著呂孝擺了擺手,也不看呂孝顫動的身影,繼續(xù)冷聲說道。
他身上散發(fā)的冷意和壓迫隨著那一字一句的吐出變得更加強烈,讓他身后的呂孝抖了抖腿。
“去吧!”
“是......”
呂孝穩(wěn)了穩(wěn)有些顫抖的身軀,快步走出了房間,離開這個有著呂慈的空間。
呂慈聽著身后傳來略顯雜亂的腳步,無聲地輕笑了一聲。
“老夫我有這么可怕嗎?”
“還是呂謙那孩子好,在我面前還敢齜牙,嘿,真像個長著渾身刺兒的狼崽子!