太陽漸漸升起,屋檐在陽光的照射下籠罩出一片陰影。
王也和呂謙站在陰影里,二人站成一排,一動不動的站著樁。
“嗯,很好!”
云龍道長心情愉悅地邁步走來,嘴邊的胡須微微翹起,看著二人的身影不禁滿意地點了點頭。
“見過師父!”
“見過云龍道長!”
走至近前,云龍道長看到了王也身上那逐漸成型的炁環(huán)繞著他的周身緩緩凝實,比之前進(jìn)步了許多。
他驚訝地摸了摸胡須,“嗯?這么快嗎?”
“看來這小子的天賦比我想得還要好。”
心思流轉(zhuǎn)間,云龍道長走上殿前的石階,看著兩人沉靜的表現(xiàn)不由得更加滿意。
“很好,繼續(xù)保持!
云龍道長說完便一掃袍袖,盤膝坐在了二人身后。
靜默的氣氛漸漸在殿前彌漫開來,三人各自運功不再多言。
入定后,時間的流逝就會變得模糊起來。
太陽很快便迫近中天,時間也來到了晌午。
“好了,去齋堂吧。武當(dāng)講究過午不食,去晚了可就沒飯了!
云龍道長睜開眼,雙腿用力從地上站起,領(lǐng)頭向著齋堂走去。
“是!”
王也和呂謙二人同時收功,跟著云龍道長的步伐前往齋堂。
齋堂里擠滿了剛剛結(jié)束晌午修行的武當(dāng)?shù)茏,他們聚在一起討論著今天云龍道長的怒氣從何而來。
“德平,是不是你說漏嘴了?”
“怎么可能,德安你別冤枉好人,整個武當(dāng)上誰不知道你的嘴巴最大,山上發(fā)生點啥事,不到三天山下賣菜的大媽都知道了。”
“你!你別笑,說的就是你,德清,你也好不到哪去,該不會是你在云龍師父那兒說嘴了吧?”
“去你的!”
云龍道長帶著二人來到齋堂,還沒進(jìn)門便聽到里面?zhèn)鱽淼募ち矣懻撀暋?br>
“師父先請!”
呂謙看著云龍道長臉上由晴轉(zhuǎn)陰,即將轉(zhuǎn)雷暴的表情,趕緊跑到前面高聲喊了一聲,并做出了一副引路的樣子。
呂謙的聲音還沒落下,齋堂里頓時重新平靜下來,落針可聞。
“哼!”
云龍道長沒好氣地瞥了一眼呂謙,大步甩著袖子踏進(jìn)了齋堂。
“見過師父!”
“見過師叔!”
“見過師伯!”
云龍一只腳剛踏入門檻,里面低頭吃飯的弟子們頓時抬起頭,向云龍道長打了一聲招呼,然后又趕緊低頭吃飯。
“王也,進(jìn)來吧。”
云龍道長進(jìn)入齋堂內(nèi),帶著身后的王也和呂謙走了進(jìn)來。
“這里就是我武當(dāng)?shù)凝S堂!
“既然你小子想要在武當(dāng)修煉一段時間,也得遵照武當(dāng)?shù)那逡?guī)戒律。”
他領(lǐng)著王也走到窗口,從火工道人手上接過兩份清淡飲食,并將其中一份遞給了王也。
“我知道了,謝謝云龍師傅!
王也接過云龍道長手里的飲食,跟著手拿一樣飲食的呂謙擠進(jìn)了弟子堆里。
目送云龍道長消失在齋堂內(nèi),弟子們重新活絡(luò)了起來。
“師弟,這位就是來山上修行的那位?”
“我叫王也,大家叫我名字就成。我就是來山上練練拳,調(diào)養(yǎng)調(diào)養(yǎng)體魄!
王也面對眾人的詢問,打了聲招呼道。
弟子們看著彬彬有禮的王也點了點頭,“山上沒那么多講究,除了些對修行有益的清規(guī)戒律,也沒什么拘束,要有不懂的直接問我們就行!
“行,謝過諸位師兄了!
“客氣。”
午飯就這樣在歡快的氛圍中結(jié)束了。
下午的王也照例跟著云龍站樁,希望能趁熱打鐵,讓他盡快掌握炁感。
呂謙則被云龍道長傳授了太極拳勁。
武當(dāng)山上的一天就這么結(jié)束了。
夜幕重新籠罩著山上山下,今晚的月華倒是并沒有伴著群星灑落光輝。
月亮隱藏在厚實的云層之后,倒更顯得山上幽靜了許多。
今晚的山風(fēng)也格外的有力,山道上全是樹葉響個不停的沙沙聲。
月黑風(fēng)高殺人夜,寂靜無人奪寶時。
周蒙盤膝坐在后山的山道上,略顯凜冽的山風(fēng)將他身上的道袍吹的凌空飛舞。
他閉起雙目,雙手虛抱放在小腹處,像是入定了。
“師爺!”
云龍道長靈活地在山道上攀越,很快便站到了周蒙身邊。
今天的他并沒有帶著燈籠出來。
“坐吧?磥斫裢淼奈洚(dāng)山并沒有多少客人!
周蒙一動不動地繼續(xù)坐在原地,他閉著眼說道。
“是!”
云龍道長盤膝坐在周蒙身下的臺階處,像周蒙一樣入定了。
山風(fēng)吹過下方無人的山道,樹葉聲在耳邊不絕。
二人并沒有被這環(huán)境所打擾,一如既往地坐在山道上一動也不動。
……
武當(dāng)山明面上的兩個頂梁柱此時正在守山,而呂謙對此一無所知。
此時的他盤膝坐在房間內(nèi)的蒲團(tuán)上,眉宇之間流露出些許思索之色,雙手運炁在胸前緩緩劃動。
“太極立意極高,真不愧是一脈道門的核心法門!
“太極者,無極而生,動靜之機,陰陽之母也!
他睜開眼,看了看手上亮起的炁光,“常人見太極勁,只以為是功法、是術(shù)、是技,但太極其實是道!”
“一陰一陽謂之道,萬物負(fù)陰而抱陽,沖氣以為和!
“表面上太極勁是通過剛?cè)醿煞N勁力交織,從而演變出萬千種勁力的功夫!
“單看這表層就已經(jīng)不得了,若是練到高深處,那對于勁力的掌控自然爐火純青、臻至巔峰。”
“至于其中更深,我想我也有些頭緒了!
說著呂謙從地上站起身,他雙手在胸前虛握,兩掌不斷交織推動,正如同太極圖上的兩條陰陽魚。
剛?cè)釀帕υ谒稚喜粩嘟豢椦葑,動作雖然輕微,但卻在周身帶起了不小的罡風(fēng)掌力。
呂謙隨著雙掌的動作緩緩移動著身體,他的動作看起來極為柔和但又不失剛猛,陰和陽的交織在他身上展現(xiàn)的淋漓盡致。
他周身的氣流也跟著他的動作不斷流轉(zhuǎn),以呂謙為中心逐漸變得圓融起來,最后形成了一個方圓三尺的風(fēng)障。
“不對,不應(yīng)該這樣。內(nèi)圣而外王!”
“應(yīng)該向內(nèi)尋求,向外探索。”
呂謙動作一變,周身流轉(zhuǎn)的氣流就像失去了牽引一般立地消散。
“功法的目的說到底都是掌控自身,只有徹底掌控了人身,才能駕馭的了這渡世寶筏!
他的一舉一動重新變得圓融自如起來,拳掌揮動間也沒有剛才罡風(fēng)相隨的神異表現(xiàn),但給人的感覺卻更加不可測。
“是了,我身雖然可自比世界,但這只是在完整性方面,但在質(zhì)量上完全無法和世界相比。”
“以自身之陰陽帶動天地之陰陽,對自身的壓力太大,而且如此裹挾而來的力量是有限的。但自身是無限的,我身有著無限的可能!
“錘煉性命,是在不斷加固自身這艘渡世寶筏,并提升我身為掌舵人的掌控力!薄
“如此,大道可成!”
呂謙收功而立,他突然睜開眼睛,雙目之間閃爍著熠熠輝光。
他已經(jīng)找到了自己的方向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