當時進入那處古神之墟的不只是我一個人。
還有黑暗魔龍夜赤,以及另外一頭銀龍。
不過,我們有所不同。
我是誤入,或許也是命運的安排。
而它們,卻是被一股神秘的力量強行送進去的。
相信你也一定明白,魔龍夜赤,就是后來的永夜之主,也即是你的前身。
當時,魔龍夜赤拿走了一樣東西。
我并不清楚那是什么東西。
但直覺告訴我,它很重要,對整個計劃都很重要。
我不能說那件東西就該屬于我。
只是,我既然已經(jīng)身在局中,承受了一些因果,有些事情就必須去做,且需盡力去做好。
帝隱道友,你能與永夜之主徹底分割開來,我很欣慰,也很佩服你。
因為你或許已經(jīng)在不知不覺間,半只腳跳出了棋盤之外。
但若想真正的跳出這場漩渦,你還需了斷一切因果才行。
否則你終究也難逃命運的安排!
姜七夜深沉的看了明華魔祖一眼,淡然說道:“明華道友,我這人是個直性子,不喜歡繞彎子,有些話我就直說了。
不錯,我手中的確有一件東西,對我很有用。
但要讓我平白交出去,這卻絕無可能。
而且我也堅信,除非我愿意,否則這世上沒有人能從我手中奪走它,包括無生古帝。
其實不久前,已經(jīng)有人在我耳邊提過這件事。
我也答應過祂,會過來考察一下你,看看你是否具備某些資格。
坦白說,我對你的印象不錯,你看起來比神域其他強者要順眼多了。
不過,我也不覺的你比我更有資格據(jù)有它。
你剛才說過,帝隱的‘九劫負蒼生,重啟混沌天’,是某個遠古計劃中的一部分。
這一點我其實也深有同感。
但與你不同的是,我覺的這更像是那個遠古計劃中的最終一環(huán)。
而我姜七夜,身為鎮(zhèn)魔使帝隱,當仁不讓!”
姜七夜直視著明華魔祖,平靜的眼神中,帶著幾分深沉的傲意。
這的確是他內(nèi)心所想,也是他的信心所在。
明華魔祖微微一愣,與姜七夜靜靜對視著,眉頭皺起,又漸漸散開。
他苦笑著嘆了口氣,感慨道:“帝隱道友,你令我感到有些意外。
從各方匯總的消息,我原本推測你不該是這類人。
好吧,能走到這一步的,果然無一庸者。
但你要明白,以你的處境,想要有所作為,這根本毫無成算。
人族這條路,你注定走不通。
就算你想改換他途,某些存在也不會給你時間和機會。
退一萬步講,就算你在將來某一天,真的走出了一條屬于自己的路,但你其實還是他人的棋子。
據(jù)我猜測,永夜之主很可能是滅的一部分。
你能斬斷因果,但你卻斬不斷命運!
姜七夜眼神微微瞇起。
特么的!
終于聽到了這句話!
果然如此……
他嘿嘿冷笑道:“我這人從不信命,我只信人定勝天!
明華魔祖無奈的搖搖頭,張了張嘴,欲言又止。
恰在這時,房間中突然多了另外一個男子的聲音:
“人定勝天?
哈哈,這其實是一個天大的笑話!
世間萬靈,蕓蕓眾生,終究逃不過命運的安排。
就連我輩帝者,其實都在聽天由命。
所謂的逆天改命,只不過是自欺欺人罷了!
姜七夜和明華魔祖轉(zhuǎn)身看去,只見一個身材高大的黑衣青年從門外徐步走來。
他一雙深邃的眸光打量著姜七夜,同時左手一抬,一壇同樣的青霜酒出現(xiàn)在手中。
他狠狠的灌了一大口酒,灑出的酒水順著他的下巴流淌而下,頗有幾分灑脫不羈的味道。
姜七夜也同時打量著這個青年。
這個青年容貌俊逸,氣息神秘,隱約有一種命運的味道。
不。
不是命運氣息。
是愿望的氣息。
當然,愿望之道其實也是命運大道的分支。
這股氣息有些熟悉。
姜七夜?jié)u漸想起來,多日前他引爆夜魔星那顆雷的時候,曾有兩股命運的氣息交匯在夜魔星上。
其中一股來自宿命星帝。
另一股應該就是來自此人,不,來自此魔!
祂是祈天魔帝!
這家伙當天應該也參與了,但沒有真正出手,只是試探性的隔空出了一招,而且針對的還是宿命星帝。
果然,只見明華魔祖朝來人拱手施禮:“祈天道友,你怎么有空出來了?”
祈天魔帝盯著姜七夜嘿嘿笑道:“有貴客來訪,我就算再忙,也得抽出時間見一見不是?”
姜七夜淡然一笑:“祈天道友,你的人言說的不錯,若非你一身魔氣,我都要懷疑你是我人族修士了!
祈天魔帝聞言一愣,旋即爽朗的哈哈大笑道:“帝隱道友,你其實完全可以把我當成人族,畢竟我當年也曾是人族鎮(zhèn)魔使,嗯,鎮(zhèn)魔使天心!
“呃?”
姜七夜不由的一呆,疑惑的看向明華魔祖。
明華魔祖朝他點點頭,微笑道:“帝隱道友,想必你應該聽過一句話,鎮(zhèn)魔使的盡頭,是魔。
但凡走到虛空之上的鎮(zhèn)魔使,大都會選擇化魔,這其實也是最便捷的一條路。
而如曾經(jīng)的鎮(zhèn)魔使炎烈和鎮(zhèn)魔使星魂,他們走的是星道,加入了星族,卻注定被星族排擠打壓,蹉跎無盡歲月,永無出頭之日!
姜七夜錯愕了一霎,不禁有點哭笑不得。
好吧。
鎮(zhèn)魔使的盡頭,是魔。
這句話他的確聽說過,而且不止一次聽過。
柳玄問曾對他說過,姜無邪也對他說過,人皇姜禹也說過……
但那是在虛空魔域!
他怎么都沒想到,在這蒼龍神域,這句話也適用。
甚至已經(jīng)有兩位曾經(jīng)的鎮(zhèn)魔使,都混成了魔族的當家大佬。
不過,魔族貌似本就是一個大雜燴,人人皆可成魔,萬族皆可成魔……
他嘴角扯了扯,忍不住問道:“既然兩位道友都曾經(jīng)是人族鎮(zhèn)魔使,那位一念魔帝……”
祈天魔帝大咧咧的坐下來,嗤笑道:“祂不是。那頭萬古老魔天生就是魔種,跟我們不是一路的。
我已經(jīng)與祂斗了無盡歲月,如今總算要分出高下了。
嗯,先不提祂了。
帝隱道友,剛才你們說的話我也都聽到了。
其他的我不太關(guān)心,但我想知道,你到底是何立場?”
姜七夜喝著酒,瞅了祈天魔帝一眼,目光深沉。
祈天魔帝與一念魔帝即將分出高下了?
而且看樣子,祈天魔帝頗有勝算。
好吧,欺負一位行將就木的老魔頭,如果還沒有勝算,那這個祈天魔帝就太水了。
這對他來說,恰恰是個很重要的信息,因為他本就是沖著一念魔帝來的。
面前這位祈天魔帝雖然看起來大大咧咧,一團和氣。
但接下來,一句話不對,可能就要做過一場。
這頓酒,就是一場高端版的鴻門宴。
不過,看在祈天魔帝與一念魔帝即將分出結(jié)果的份上,他的立場其實并不難選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