他話音一落,四周的將士也紛紛不平起來。
“就是!咱們北疆軍,朝廷從來沒管過,吃喝拉撒都靠自己。”
“這樣都不滿意,還要找殿下問罪!
“打羅剎國,那是說打就打的嗎?人家有火銃隊(duì),還有強(qiáng)兵,讓咱們北疆軍上陣,豈不是以卵擊石!
將士們吵得不可開交,但蕭墨霆卻沒有表態(tài)。
這一次的對手,是整個大梁國。
北疆軍雖然有強(qiáng)力的裝備和武器,可大梁國的軍隊(duì)人數(shù)更多,而且……還全都是同胞。
要是雙方真的開戰(zhàn),會有無數(shù)人戰(zhàn)死,血流成河。
不管戰(zhàn)死的士兵是北疆軍,還是大梁士兵,全都是百姓。
肖大寶一咬牙,抬頭說道。
“殿下,你先走吧!我們在這里攔住朝廷的軍隊(duì),只要你回到北疆大營,還有機(jī)會東山再起!”
他的話說完,大家也紛紛贊同。
蕭墨霆的眉頭擰起。
他知道,大家想讓他一個人逃跑。
可他身為主帥,怎么可能扔下自己的軍隊(duì),獨(dú)自逃回北疆大營。
“不行,你們不要再說了!”
蕭墨霆沉聲拒絕。
這時,蕭陸景走進(jìn)來了。
少年的臉上,有著和年齡不相符的冷靜,冷聲開口。
“爹,你走吧!我潛入袁氏軍中,去殺了袁蒼海!
蕭墨霆想也不想,就斷然拒絕。
“你娘……不是,神女大人費(fèi)了那么大的勁,把你救回來,不是讓你去送死的。你的病還沒養(yǎng)好,給我回去躺著養(yǎng)。
袁氏軍中可不是什么想去就去,想走就走的地方。
更何況,還有袁蒼海身邊,還有一個國師周硯離。
自己在北疆,身手也是數(shù)一數(shù)二,可周硯離看著一副清冷出塵的樣子,竟然能跟自己打成平手。
這個人,強(qiáng)得可怕!
蕭陸景去了,就別想活著回來。
蕭陸景冷聲說,“我可以殺了……”
“我是你爹,我說了算,小孩子少跟大人頂嘴。”
蕭陸景沉默了一刻。
“爹,你不講道理。”
帳中的將士全都靜了下來,齊刷刷的盯著這對父子吵架,有人還在偷偷憋笑。
蕭墨霆盯著蕭陸景,“看樣子,你的病好了是吧?”
“嗯!笔掙懢昂艹恋米,“已經(jīng)好了,可以執(zhí)行軍務(wù)了。行刺、殺人、滅口……都沒問題!
蕭墨霆點(diǎn)點(diǎn)頭,轉(zhuǎn)頭看向肖大寶。
“你沒寫完的數(shù)學(xué)練習(xí)冊,帶來了嗎?”
“帶了,那乘除法也太難了,口訣表我背了一個月都記不住,還有好幾本沒寫完呢……”
“拿給蕭陸景,他做一本,你做一本,你倆做完了再出來!
蕭陸景的小臉,頓時一黑。
正在看熱鬧的肖大寶,也傻眼了。
“不是,殿下,和你犟嘴的是你兒子,跟我沒關(guān)系啊,為啥我也要做啊……”
幾名士兵走進(jìn)來,把兩人拉了下去。
帳篷里,一群將士笑不出來了。
幸虧自己不用做題,什么商數(shù)啊除數(shù)的,太復(fù)雜了,比上戰(zhàn)場殺人都難。
蕭墨霆面無表情,抬頭掃視人群。
“行,我們繼續(xù)議事。”
將士們回過神。
“對了,我覺得可以這樣對付袁家軍……”
氣氛又恢復(fù)了緊張。
就在大家爭論不休的時候,忽然蕭墨霆一伸手,接住空中飄落的一張紙條。
“神女大人又寫信過來了?”四周的將士們,頓時精神一振。
蕭墨霆攤開紙條。
白紙上,是白薇清秀的字跡。
“蕭墨霆,我現(xiàn)在正在回村的路上,你們應(yīng)該還在城外的軍營吧。”
“你先讓大軍休整,不要讓大家太疲累,因?yàn)槲乙呀?jīng)想到了對付袁家軍的辦法,回村之后,我就把東西給你送過來!
“這個辦法,可以讓北疆軍一兵一卒都不用出,袁家軍自己就會吃大虧!
“這一次,我要讓袁蒼海栽個大跟斗!”
紙條一來,彌漫在軍中的沉重氣氛,頓時一掃而空。
剛才還愁眉苦臉的一群將士們,此時全都松了一口氣,不少人的臉上,甚至還露出了笑容。
“神女大人又來幫咱們了!”
“看來這一仗,咱們勝利有望!
“那當(dāng)然,神女大人哪次沒贏過?我相信神女!
秦斬也趕緊問蕭墨霆。
“殿下,現(xiàn)在咱們怎么辦?”
蕭墨霆略一沉吟,“就按神女大人說的辦,全軍休整,等待神女大人下一步命令!
營中立刻一陣歡呼。
神女大人要對付袁家軍的消息,像風(fēng)一樣,很快就傳遍了軍營。
所有士兵們的臉上,也全都露出了輕松的笑意。
大家都是普通人,都不喜歡打仗。
如果不是為了保家衛(wèi)國,必須上陣殺敵,他們也想在家里,和家人聚在一起。
既然是全軍休整,蕭墨霆便按兵不動了,吩咐伙夫營燒起灶火,給士兵們做飯。
香氣很快就飄了出來。
神女大人以前送的物資,還剩下不少。
所以今天伙夫營做的是大亂燉,把軍營里的食材,一股腦的扔進(jìn)鍋里燉煮。
將士們端著陶碗,擠在鍋邊撈食物吃,邊吃邊閑聊。
一時間,北疆軍營氣氛輕松,熱氣騰騰。
……
三里外。
黑壓壓的軍隊(duì)整齊駐扎,軍紀(jì)嚴(yán)明、氣氛森嚴(yán)。
營中,飄著一面面赤色的‘袁’字旗。
最大的一座帳篷里,周硯離端坐在書案后,清瘦的脊背挺得筆直,肩胛上包扎著白色布帶,布帶上隱約滲出血跡。
袁蒼海身軀魁梧高壯,穿著一身黑色盔甲,黝黑的臉上胡子拉碴,相貌兇惡。
他站在書案一旁,稍微躬著身子,神情很是小心。
“國師大人,您傷勢無礙吧?”
“無妨!敝艹庪x冷冷的開口,“東?さ臈钍宪婈(duì),后天就會到,你早作安排,到時候?qū)⑹捘退窒卤R,一網(wǎng)打盡!
“已經(jīng)安排好了!痹n海說著,眼里閃過一絲狠色,“蕭墨霆,這次可不是我要?dú)⒛,而是你得罪了皇上,是皇上要你的命!?br>說完,他又看向周硯離。
“國師,皇上給我下了密旨,說打敗北疆軍之后,讓我把蕭墨霆押解回盛京,打入天牢受審!
“可是……這路上要是出了什么意外,蕭墨霆摔下懸崖、或是墜馬而死……”
“國師大人,能不能幫我預(yù)測一下,要是蕭墨霆死了,皇上會不會遷怒于我?畢竟那是他親兒子嘛,死在我手里,我就怕皇上對我秋后算賬,嘿嘿……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