作為一名還算有成績的運動員,李知圓不是沒有工作機會。
在裴教練的推薦下,她到省體校擔(dān)任教練。
優(yōu)點是這份工作是有編制的,提供食宿。
缺點是工資低。
一個月到手六千左右,這顯然是低于南州市平均工資水平的,更是拖了南州大學(xué)的后腿。
當(dāng)然,工資也會隨著工作年限往上漲的。
秦玉坤說,哪怕李知圓去蒼穹做個文職,實習(xí)期,一個月至少也有七八千。
肖卓星也說,她跟著秦熙陽創(chuàng)業(yè),秦熙陽管她住宿,一個月還給她八千。
再加上她拍視頻,給人家編舞什么的,一個月差不多能拿到兩萬。
“六千太少啦!”肖卓星下了結(jié)論!袄钪獔A,我警告你,你可千萬不要有什么依靠男人的想法,不管你跟誰談戀愛,你都得有在這個城市立足的本事。”
“星姐,我知道啦!”
李知圓很喜歡聽好朋友給她的肺腑之言。
她們從來都不會說——跟著秦朝陽,你有享不完的榮華富貴。
她們只會說,要自強,自立。
李知圓也很坦率地跟朋友們說,她不擅長讀書,她只擅長武術(shù)。
而且她性格老實,不會做生意,也不會處理復(fù)雜的人際關(guān)系。
她打算先接受這份工作。
三年后,她可以讀在職研究生,爭取到更好的地方任職。
好友們都表示理解。
讓李知圓考研,估計二戰(zhàn)、三戰(zhàn)她都上不了岸。
她想以后讀在職,這也是一條很好的出路。
剛到省體校第一天,李知圓很忐忑。
因為之前霸凌過她的幾個前隊友也在體校當(dāng)教練。
雖說李知圓不害怕她們了,但跟這些人打交道,總歸是不舒服的。
但是,每個人都對她的到來表現(xiàn)得很友好。
就連吳清清的小跟班,以前讓她徹夜難眠的邢飛,都很客氣地表示讓李知圓先挑上課時間。
李知圓很疑惑,難道這是欲抑先揚的前奏?
還是邢飛把她帶到了宿舍。
宿舍很簡陋,一張床,一張桌子,還有一個衛(wèi)生間。
但床是鋪好的,衛(wèi)生是打掃干凈的,衛(wèi)生間里也擺上了洗漱用品。
桌子上甚至還擺了一束鮮花,紙條上寫著“入職快樂”。
李知圓仿佛察覺到了什么。
邢飛咬著嘴唇,艱難啟齒:“李知圓,以前嘛,我們年紀小,不懂事,你大人有大量,別介意……我比你早來兩年,以后你有什么不懂的,盡管問我……哦對了,你加我微信吧!
李知圓以沉默拒絕。
人可以小,但不可以壞。
在李知圓十五六歲的年紀,吳清清和她的小跟班們,為了不讓李知圓出成績,她們徹夜高歌,用黃腔羞辱她、污蔑她。
只有夜深人靜的被子和枕頭才知道李知圓受了多少委屈。
她的枕頭,是泡在眼淚里的。
邢飛尷尬地等著。
她也不愿意跟李知圓示好!
但是,就在前幾天,知名企業(yè)“蒼穹”給武術(shù)隊贊助了一批新的設(shè)備,訓(xùn)練館的空調(diào)都換成了新的。
不僅如此,“東陽酒業(yè)”還給幾個男教練提供了一個拍廣告的機會。
這一套組合拳下來,主管武術(shù)的主任給武術(shù)隊的教練員們開了會。
他委婉地強調(diào)了好幾遍——一定要對新來的李教練客氣再客氣,她專業(yè)強,人脈廣,我們的福利都要靠她爭取。聽說,這位李教練以前在省隊有過不愉快的經(jīng)歷,我們在座的教練沒有針對過她吧?……哦,沒有就好。那個,你們在教學(xué)的時候也要注意,千萬不能讓“霸凌”“孤立”發(fā)生在孩子身上,知道了嗎?
開會時,邢飛點頭如搗蒜,后背都濕透了。
……
在面對李知圓時,邢飛很不服氣,但又陪著笑臉,說道:“李知圓,你真不一樣了哈……以前的事就過去了,以后我們好好相處,你看,你掃我的二維碼……”
李知圓對她很冷淡。
她看清了邢飛恭敬背后的嫉妒與不屑。
如果邢飛繼續(xù)桀驁不馴,說不定,李知圓還能欣賞她有種。
但她前倨后恭,沒骨氣,又不甘心,著實令人生厭。
于是,李知圓說道:“微信就不必加了,我也沒有什么想跟你分享。我會加入教練群,以后有什么事,就在群里說吧!
邢飛很沒面子,但又不敢說什么。
李知圓躺在柔軟舒適的床上,給秦朝陽打電話。
她知道這一切都是他安排的。
秦朝陽沒有接。
自從參加完畢業(yè)典禮之后,他睡覺的時間比以前更長。
李知圓給他發(fā)了微信:
【謝謝你,朝陽哥。】
【有你照顧我,以后再也沒有人敢欺負我了!
第一天上班,直到深夜,李知圓才到醫(yī)院。
她剛要跟秦朝陽說說話,手機響了,是媽媽打來的電話。
深夜電話,多半不是好事。
李知圓站起身,想到外面接電話,秦朝陽卻拉住了她的衣角,示意她就在這里說。
媽媽跟她吐槽,阿方的姑姑回來一趟,把奶奶氣得病倒了。
姑姑說,這一個月,她有兩個認識的老人突然去世了,子女為了爭遺產(chǎn)大打出手,所以,老人還是應(yīng)該在清醒的時候,把遺囑給立好了。
奶奶氣得在飯桌上撂了筷子。
她做了一桌子菜,想跟孩子們好好吃頓飯,結(jié)果女兒卻在算計她的身后事。
老人家本來心臟就不好,被女兒一氣,差點兒沒上來氣兒,現(xiàn)在還在醫(yī)院躺著。
而姑姑借口家里生意走不開,奶奶還沒輸完液,她就跑了。
媽媽說,奶奶已經(jīng)沒有大礙了,就是很傷心,讓李知圓有空回來看看,陪奶奶說說話。
李知圓氣得在病房里走來走去。
掛了電話,她憤憤吐槽:“阿方的姑姑在南州有好幾套房產(chǎn),她還住著大別墅,可她天天惦記著奶奶那點兒財產(chǎn)……之前我爸都跟他們翻臉了,說什么都不要,他們愿意爭,那就爭去吧!結(jié)果姑姑怕理虧,非要逼著奶奶立遺囑!我奶奶能不生氣嗎?姑姑都沒說過怎么盡孝,就想著分財產(chǎn)……”
“你姑姑一家,的確欠收拾!鼻爻栒f道:“把她交給我,我讓她以后再也不敢氣你!
“朝陽哥,你別費神了。這么多年,我們都習(xí)慣她這樣了……”
“她做的不對,你們不該習(xí)慣。”秦朝陽說道:“圓圓,既然你陪在我身邊,我就絕對不會讓你受委屈!