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小姐,圣地前山到了。”
一架奢華的馬車停在當(dāng)今第一圣地外邊的前山地區(qū)。
這里早就聚集了許多追求最強武道的百姓,成了附屬第一圣地的藩鎮(zhèn)。
第一圣地,以前名叫潛龍圣地,意寓圣地每一個弟子都是潛龍,有朝一日就可以上天化龍。
趙璇璣就是圣地的前任圣女,這里也是她的娘家。
這也是她的最大的底氣。
侍女劍心拉開馬車簾帳,趙璇璣一襲雪白衣裳,宛如一個行走江湖的女俠。
“劍心,父親會原諒我嗎?”
趙璇璣心里沒底,沒來由地問了一句。
劍心是侍奉趙璇璣的仆從,追隨她二十余年,至今也已經(jīng)三十多歲,也是一位武君境高手。
“小姐,刀圣他老人家會體諒你的。手心手背都是肉,虞皇把三個孩子都丟給你,你一個人哪看得過來?都是虞皇的錯!
趙璇璣心里好受了一些。
她嘆息:“回頭想想,如果我承受了長生那樣的冤屈,我也會生氣。我竟然叫他大度,顧全大局,我真是……劍心,你說,我以前是不是對他要求太高了。”
回想先前對李長生的種種漠視。
趙璇璣難得的自己代入了一番。
是她質(zhì)子二十年,是她回來被關(guān)在馬房,是她沒得到關(guān)懷,還要被剝奪圣女的身份。
這一番代入,趙璇璣才升起對李長生的同情。
也可能突然間,她的母愛泛濫了。
也可能她無法接受是李長生不要她。
總之,她心里莫名自責(zé)過去的行為。
劍心見主子心神混亂,公式般安撫道:“小姐,我們都知道,你是愛著自己的孩子的;蛟S太子在外面經(jīng)歷多了,會理解你的苦心!
趙璇璣沿著圣地千級臺階,腳下身法變化。
仿佛一躍而上千階。
這就是武道強者,上山如履平地。
第一圣地,祖龍臺。
“爹!”
一個正在花圃旁喝茶,觀看瀑布和山林景色的佝僂老頭,緩緩回頭。
“丫頭?你怎么回來了?李轅欺負(fù)你了?”
突然間,這老頭背后的瀑布水流斷幕,一股精純刀罡縈繞全身,有著對抗天地的之威。
這人就是趙璇璣的父親,也是第一圣地的太上長老,趙生潮。
別看他現(xiàn)在慈眉善目的,曾經(jīng)是一刀斷開魔域天塹,在這大荒世界中震懾外敵,有著極其恐怖的傳說。
哪怕是虞皇李轅面對這老丈人,也得謹(jǐn)小慎微的。
只不過他修行到武皇境巔峰就無法更進一步,發(fā)誓要突破武皇境再出山,否則不離開不老圣地一步,故而這近百年來,都在山中參悟武道。
“爹。”
趙璇璣鼻子一酸,侄女莫若父,還是老爹真正的關(guān)心她。
“爹,女兒不孝,過了許多年,才回來看你!
“呵呵,才三十年而已,不回來證明你在虞朝過得好。那回不回來都不要緊,爹是修行之人,命長著呢!
趙生潮內(nèi)斂了氣勢,邀請女兒入座,還親自給她倒茶。
“怎么還哭鼻子了?是不是在李家受委屈了?你給那李轅生兒育女,又穩(wěn)定虞朝,母儀天下,他又要納妾?”
趙生潮看見女兒情緒不高,也不帶孫子、孫女回來,他就看出了一些端倪。
再說了,嫁出去的女,潑出去的水。
夫家的事就不少,若非真有事,豈會回來看他這糟老頭呢。
但趙生潮倒是樂意發(fā)生這種事,難得女兒受了委屈,他才有機會見得女兒一面。
甚至還可以再在女兒面前發(fā)揮父愛光環(huán)。
“爹,我錯了,當(dāng)年我就應(yīng)該邀請?zhí)觳盼涞廊盒埤R聚虞朝抗擊蠻荒,不應(yīng)該讓長生去做質(zhì)子。如今,長生回來了,我又把他弄丟了。”
還沒說完,趙生潮就先罵上了:“混賬的東西,李轅這小子這點事都處理不好。讓我寶貝女兒受委屈了。不過,丫頭,長生是誰?你的秘密小情人?”
兩父女三十年未見,而李長生今年也才二十五歲。
雖然此前李成建和李鳶兒來第一圣地修行,爺孫自然是認(rèn)識。
多受寵愛和指點。
但老人家還真不知道還有一個長外孫哩。
趙璇璣氣得把端起的茶杯放下,生氣道:“爹,你胡說八道什么?女兒可不是那種不正經(jīng)的人。我已為人妻,豈會事二夫!
趙生潮尷尬咧咧嘴:“爹還以為你跟以前的那些追求者還有聯(lián)系呢。畢竟當(dāng)年你追求你的人都能從圣地排到大荒外了。偏偏你選了爹死對頭的兒子!
打了個哈哈。
趙生潮又問:“那你說,長生是誰?”
趙璇璣解釋道:“那是我長子。在我身邊帶到五歲,被那李轅拿去跟北境的蠻荒異族做質(zhì)子二十年,換取北境太平。”
“什么!我還有個大外孫?”
刀圣拍案而起,道:“他東荒第一戰(zhàn)神還用兒子換和平?呸,徒有虛名。混賬!那些蠻子能給我這大孫子好日子過?”
趙璇璣眉頭緊皺:“起初幾年,李轅說長生在蠻荒部落一切安好。其實我也兩次嘗試穿過十萬大山,想去蠻荒部落看一看長生,但都失敗了。那地方……”
趙生潮哼道:“那地方瘴氣重生,妖魔盤踞,非常人能過。你以前修為不高,過不去情有可原。但能有好日子過,純粹扯淡。蠻夷最恨我們,我看他在騙你!
趙生潮又惱火道:“那李長生回來之后呢?”
一說到這個,趙璇璣又沉默。
因為這方面她同樣做得不好。
她一五一十地把過去的情況說了出來。
聽完了整個事情的經(jīng)過,原本還高興女兒來看望他的趙生潮怒不可遏。
“愚蠢!你是一孕傻三十年?”
“手心手背都是肉?衫畛山ê屠铠S兒在你身邊多年,得到你的寵愛還不夠嗎?多大的傷非要你日日陪伴?他們是泥塑的?”
“你不第一時間去看大兒子,還要照顧次子的情緒?”
“啊,你不是我女兒,我都要一巴掌拍死你。把一個年僅五歲的娃兒送去敵國做質(zhì)子,虧你們兩夫妻想得出來。”
鏗鏘、鏗鏘~
趙生潮因為過于激動,一身刀罡霸氣流動,使得旁邊的木屋草廬房梁被切斷,遠處的瀑布巖石都被切開道道刀痕。
他是正生氣。
“那他李轅在干嘛?”
“他在治理江南水患,沒得空!
“可笑!他虞朝那么多官員,全都是吃白食的?非要他一個皇帝親力親為?他李族宗親數(shù)千人,每一個有眼力勁的?他要對一個人好,那個人用得著住馬房,還要被太監(jiān)欺負(fù)?”
趙璇璣弱弱地說道:“那太監(jiān)已經(jīng)被處死了,總不能還要處理成建吧?”
趙生潮怒喝:“當(dāng)然要!李成建這是妒忌,品行不端。你是怎么做母親的?既然有三個孩子,就要做到一碗水端平,這很難嗎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