說起來,比起他和李云明,鄒明義這個分管城建的副市長,心里如今只怕更慌更難受。
畢竟,鄒明義當(dāng)初在天元縣,可是跟安江做過搭檔的,而且倆人之間還極不愉快。
鄒明義那時候還是縣委書記,是安江的上級領(lǐng)導(dǎo)。
這幾年,自從安江離開后,鄒明義兜兜轉(zhuǎn)轉(zhuǎn),才混到了副市長的位置上。
而安江呢,則已是江城市市長,前途大好的副部級大員。
安江沒找鄒明義的晦氣,一則是安江寬宏大量,沒把他當(dāng)回事兒;另一個原因就是因為安江身在江城,手雖然長,但也不好伸到洛川來。
但如果江城和洛川市合并了,安江收拾起鄒明義,那可就算是手到擒來了,而且,以安江和鄒明義之間的嫌隙,以及對鄒明義能力的了解,到時候能有鄒明義的好日子過嗎?只怕也就是現(xiàn)在沒有內(nèi)退了,不然的話,估摸著就直接給鄒明義弄個內(nèi)退了。
哪怕是沒內(nèi)退,但是,弄不好就會把他發(fā)配到冷衙門,去坐冷板凳。
甚至,都不需要安江開口,都有人替安江先行把這件事給辦了。
但話說回來,鄒明義現(xiàn)在怕得要死,肯定也極力不希望洛川和江城合二為一,同樣的,鄒明義是安江的老搭檔,認識安江也要久一些,也許對安江的了解很多,甚至,搞不好還會知道點兒安江的什么私密之事。
時間一晃,便到了晚上。
洛川市郊一家不顯山不露水的釣魚場的包廂內(nèi),王振超、李云明和鄒明義圍坐一桌。
桌子上的菜很不錯,酒也開了,濃香型,但菜沒咋吃,酒也沒喝,氣氛壓抑地讓人都有些喘不過氣來。
王振超也沒繞圈子,直接就將聽到的有關(guān)安江在推動江城合并洛川的風(fēng)聲說了出來,當(dāng)然,他隱去了消息來源。
此言一出,李云明和鄒明義的臉色瞬間就變了。
李云明猛地一拍桌子,臉色陰郁:“荒唐!他安江想干什么?!搞兼并?大魚吃小魚嗎?我們洛川再小,也是一個完整的地級市,也是上百萬人口的家!他說合并就合并!他是天王老子嗎?問過我們洛川干部群眾的意見嗎?”
【那是你沒跟這么安大膽共事過,這家伙比天王老子還橫,敢想敢干,專治你這種不服氣的家伙!】
鄒明義心中暗暗腹誹兩句,回想起當(dāng)初被安江壓制地死死的,政令不出縣委辦的悲慘歲月,心中就五味雜陳,但定定神后,緊張的看著王振超,試探道:“市長,消息可靠嗎?這可不是小事!不會是他為了做其他事,混淆視聽,故意放出來的什么煙幕彈吧?”
“老鄒你和他做過搭檔,你覺得呢?”
王振超看著鄒明義那緊張中帶著些惶恐的神情,心中冷笑,淡淡反問道。
鄒明義立刻尷尬的笑了起來。
他當(dāng)然無比希望這件事情是假的。
可是,正因為他跟安江共事過,才知道這人的膽子是有多大。
如果換做是別人這么說的話,他肯定覺得這是煙幕彈,但換做安江的話,這件事情九成九就是真的,因為安江是真的有這么大的膽子。
“消息來源很可靠,是從江城那邊傳過來的,安江已經(jīng)在市委常委會上提出了前期研究的動議,江大橋書記雖然有些猶豫,但最終還是點了頭。這件事,不是煙幕彈,而是箭在弦上!”王振超見狀,沒再遮掩,坦率說出了真實情況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