客廳里,江寒緩緩飲著茶,說道:“我們明人不說暗話,我想請盧大人在秋闈舞弊案中站在溫芳這一邊!
盧劍鋒目光灼灼地盯著江寒,笑道:“本官沒聽錯吧?武成王來找本官就是為了這個?”
江寒道:“不錯!
盧劍鋒低頭喝著茶,淡淡道:“但本官為何要幫你呢?秋闈舞弊案已經(jīng)震動朝廷,皇上下令徹查,本官沒道理冒著這么大的風險幫你吧?”
江寒放下茶盞,輕輕一笑,說道:“因為我能讓盧大人名垂青史!
盧劍鋒呵了一聲,看著江寒道:“武成王這是打算給本官作一首詩,讓本官名垂青史嗎?”
江寒笑道:“當然不是這么簡單,盧大人應該也知道,攤丁入畝的改革是我提出來的,這項改革直接讓大虞國力翻倍,不僅如此,參與這項改革的人也將名垂青史,倘若有一項改革能增強大虞國力,使大虞產(chǎn)生改頭換面般的變化,盧大人覺得此功大不大?”
“那當然是極大的……武成王,你這是什么意思?”盧劍鋒皺了皺眉頭。
江寒緩緩道:“盧大人聽說過教育改革嗎?”
“何為教育改革?”盧劍鋒問道。
江寒緩緩將教育改革的內(nèi)容道出。
等他說完,盧劍鋒目光銳利地盯著江寒:“你是當本官三歲小孩嗎?想騙本官去送死?”
江寒道:“若我說皇上將來會這么做呢?”
盧劍鋒眼睛微瞇:“武成王莫不是在誑我?”
江寒道:“我有必要誑你嗎?盧大人不見攤丁入畝,火耗歸公的影響嗎?”
盧劍鋒給自己倒了一盞茶,緩緩說道:“溫芳畢竟于社稷有過功勞,沒有人會真的對溫芳趕緊殺絕……本官只能爭取從輕處罰!
“好!那就多謝盧大人了。”江寒笑了起來。
盧劍鋒已經(jīng)官至兵部尚書,又是內(nèi)閣閣老,到了這種地位,要么就是想再進一步,晉升為次輔或首輔,要么就是想留下一番功績,名垂青史。
但盧劍鋒論資歷還爭不了內(nèi)閣次輔,江寒能想到的就是后者。
這個時代的讀書人都有一個終級夢想,建功立業(yè),名垂青史。
因此江寒拿出教育改革作為交換,倘若教育改革能推行到全國,那提出教育改革的人必定載入史冊,為后世讀書人所頌揚。
雖然也有很大的風險,可能會遭到許多人的反對,甚至會遭到世家的反對,但盧劍鋒終究是個讀書人,抵抗不了名垂青史的誘惑。
而且倘若真的成功推行了教育改革,他也不是沒有可能晉升次輔。
當然,至于將來如何推行教育改革,那就是將來的事情了。
當下唯一重要的事情是保住溫芳和阮子謙。
江寒離開了兵部尚書府,坐在馬車上,望向車窗外的天空。
到如今這個局已經(jīng)稍微改變,但倘若不能抓住陳之仲的把柄,等待溫芳的還是告老還鄉(xiāng)。
隨著時間的流逝,秋闈舞弊案也開始發(fā)酵。
短短幾日的時間,刑部竟然抓拿了三十多名參與舞弊的學子,經(jīng)過嚴刑拷打之后,這些學子都招供考題是跟一位算命先生買的。
緊接著,通過算命先生又牽扯到阮府,溫府。
隨著秋闈舞弊案的傳播,洛陽百姓也開始議論起這件案子,對于百姓而言,只不過將此案當成茶余飯后的談資,消磨消磨時光罷了。
但對于大虞官場以及儒林而言,卻無疑點燃了一枚炸彈。
溫芳不僅是大虞首輔,更是位桃李滿天下的大儒,這樣的人竟然策劃起秋闈舞弊案,簡直太過離奇。
對于這件事,有人相信并拍手叫好,有人卻懷疑里面是不是有冤情?
溫芳并沒有遭遇刑部的審問,他仍好端端的在家里,但溫容和溫康就在牢里吃了點苦,受了點罪。
阮子謙雖然沒被上大刑,但也被刑部各種小手段折磨得臉色蒼白,雙眼無神。
“姓阮的,有人要見你!”
獄卒走進牢房大聲道。
阮子謙抬起頭來,就看見一個人來到了房門前。
卻是阮嬈嬈。
“嬈嬈,你怎么來了?”阮子謙吃了一驚。
阮嬈嬈看見父親這副憔悴的模樣,頓時鼻子一酸,掉下淚來,說道:“爹,是武成王讓我來了!
“江寒?他讓你做什么?”阮子謙連忙問道。
阮嬈嬈道:“江寒讓你無論如何也不要招供,耐心等待轉(zhuǎn)機!
“我明白了。”阮子謙嘆了一口氣,心想江寒如此幫我,我該怎么報答他?
抬頭間看見了女兒,阮子謙心里一動。
從前他覺得若是女兒嫁給江寒只能做妾,還得被公主壓著一頭會受委屈。
可如今他卻忽然覺得,只要江寒看得上,就算是做妾似乎也是阮家高攀了。
……