江寒輕車熟路地來到昭月公主府,在一間雅致的書房里看見了秦云棲。
秦云棲坐在案前寫字,蛾眉螓首,皓齒明眸,宜喜宜嗔。
一張素白的臉蛋完美無暇,微微蹙眉時自有一股威嚴。
“你來得正好,數日前本宮閑來無事寫了一首《早梅》,自覺有些不足,你看看該怎么改!鼻卦茥ы聪蚪,將手中的宣紙遞過去。
江寒當即接過宣紙,手指輕輕碰了一下秦云棲的纖纖細指,心中微微一蕩。
他低頭看著宣紙,上面是一首五律。
詩有律詩,絕句,律詩又分五律和七律。
五律便是五言八句,頷聯和頸聯需要對偶。
江寒把宣紙上的詩緩緩吟誦出來:“萬木凍欲折,孤根暖獨回。前村深雪里,昨夜數枝開。風遞幽香去,禽窺素艷來。明年如應律,先發(fā)映春臺!
江寒沉吟了起來,這首五律寫得極好,水平有五層樓那么高!
昭月公主果然有才華。
江寒道:“公主才華橫溢,江寒佩服。”
昭月公主道:“不要拍本宮的馬屁,本宮自覺這首詩寫的有些許不足,你大可直言不諱!
“好吧,容我想想!
江寒重頭又看了一遍,沉吟數息后,說道:“殿下這首詩寫得很好,意境好,情致也高,只是有一個問題!
“什么問題?”昭月公主問道。
江寒道:“這首詩既然叫《早梅》,那就不應寫‘昨夜數枝開’,‘數枝’二字不足以點明‘早’,不如改為‘一枝’……殿下你看如何?”
“萬木凍欲折,孤根暖獨回。前村深雪里,昨夜一枝開……”昭月公主念了一遍,美眸一亮,道:“不錯!就按你說的改!
她拿起筆,在紙上寫下了改好的詩,頷首道:“你今日找本宮可是有什么事?”
江寒輕咳兩聲,道:“是這樣的,殿下不是喜歡看小說嗎?最近我打算寫本小說,叫《西游記》,想請殿下點評點評。”
《西游記》其實已經寫出來了,只是江寒還沒來得及給昭月送來,就給孟紅裳拿去了。
昭月公主清亮的眸子閃爍著光芒:“書在哪?給我看看。”
江寒道:“書還沒寫完,但已有腹稿,我講給殿下聽!
“你講吧!闭言鹿髅夹奈Ⅴ荆矚g看書,而不喜歡聽書,但江寒要講,她總不能拒絕。
“正所謂:混沌未分天地亂,茫茫渺渺無人見……”
“卻說天地有四大部洲:曰東勝神洲、曰西牛賀洲、曰南贍部洲、曰北俱蘆洲。東勝神洲。海外有一國土,名曰傲來國。國近大海,海中有一座名山,喚為花果山……”
“那座山正當頂上,有一塊仙石。內育仙胞,一日迸裂,產一石卵,似圓球樣大。因見風化作一個石猴……”
江寒慢慢把《西游記》講出來,西游的故事本就吸引人,昭月公主剛開始只是漫不經心的聽著,可越聽越覺得有趣,直到后面,直接就聽入神了。
等江寒講到孫悟空學得七十二變和筋斗云,昭月公主完全沉浸在故事中。
接著孫悟空拿到金箍棒,大鬧地府,自封齊天大圣。
然后又是偷吃蟠桃仙丹,反下天去,被玉帝派遣十萬天兵天將抓拿。
昭月公主的神情隨著故事的變化而變化。
江寒娓娓道來,講到十萬天兵天將都抓拿不了孫悟空,玉帝派二郎圣圣真君前去抓拿,孫悟空和二郎神打得難分難解……太上老君丟出金剛琢偷襲……
故事到此戛然而止。
昭月公主抬眸看著江寒,疑惑道:“怎么不講了?”
“后面還沒想好,請殿下容我回去再想想,等我想好了,再來講給殿下聽!苯肛频馈
“你回去想想吧。”昭月公主不禁蹙眉。
“好,殿下再見!苯臐M意足地離開了昭月公主府。
昭月公主在桌前坐了一會兒,總是忍不住去想江寒剛才講的故事。
太上老君丟出金剛琢偷襲孫悟空,然后呢?后面的故事呢?孫悟空到底怎么樣了?
昭月公主越想,越是心癢難撓。
“江寒……不會是故意講到這里吊我胃口的吧?”昭月公主蹙眉。
“司棋!”昭月公主道。
司棋走進房間,問道:“殿下,什么事?”
昭月公主道:“備轎,進宮,我要去見母后!
司棋疑惑道:“殿下現在進宮見太后做什么?”
昭月公主展顏一笑:“給母后講個故事!
……
凌亂的房間里,孟紅裳趴在床上,兩條大長腿翹著,單手支著下巴,另一只手不斷的翻頁,如饑似渴的看著書。
好弟子總算將《西游記》寫出來了!總算可以看到后面的內容了。
孟紅裳也不心急,先把前面的看了一遍,再看江寒剛給的部分。
漸漸的,心神完全沉浸在書本中。
手上不斷的翻頁,終于還是翻到最后一頁。
待看到白骨精第三次變化,孫悟空舉棍欲打時……就沒了。
再往下翻,就是未完待續(xù)四個大字。
孟紅裳臉上的表情頓時凝固。
“這江寒該不會是故意吊我胃口的吧?”
……
“一書兩用……不錯,接下來我就裝病,躲著師父和昭月……”
武成王府中,江寒心想。
既然攻略昭月計劃出了錯,那就錯到底!
四公主,他要,師父,他也要!
……
深宮,書房。
皇帝將手中的書放下,在燭光的照耀下面色忽明忽暗:
“你是說,當初征討南詔,是江寒與昭月的計劃?”
“臣,只是猜測!彼稳实。
“如此說來,昭月跟江寒并無仇隙?”皇帝沉吟道。
“臣也不太清楚……”
“你和賀秀到了京營后怎么樣?”皇帝又問道。
“臣不知道該怎么說……三千營,神機營似乎只認江寒,卻不認我們……很多將領都只認江寒為都督!
砰的一聲,皇帝猛地將桌上的茶盞摔碎在地。
宋仁頓時閉嘴。
房間里一片死寂。
皇帝道:“先帝將昭月封為郡王,允許她開府治事、自置官屬,還賜她一座鑄幣爐……你覺得,朕該如何收回這些?”
宋仁張了張口:“臣,臣不知……”
“備輦,朕要去見母后!被实壅酒鹕韥,緩緩道:“云棲,也該嫁給人了!
……
【我被釣魚所傷,竟然憔悴至此,從今日始,戒酒!】