出發(fā)!出發(fā)!出發(fā)!
江寒此次除了率領一支三千人的五軍營外,還有一支兩千人的神機營,通過水路從洛陽西苑出發(fā),經(jīng)通濟渠向東南航行,在淮水轉(zhuǎn)入邗溝,再沿古邗溝水道直達長江北岸的揚州。
揚州已經(jīng)不是第一次來了,上次來揚州還是上次。
與上次不同的是,當時江寒是帶著司棋到揚州平定糧價的,如今卻是帶著沈蘅和司劍前往。
此次東南抗倭,江寒與昭月公主明暗配合,有司劍在旁邊,江寒做一些事情才會更加方便,比如調(diào)用離明司的情報渠道。
如今已經(jīng)立秋,秋風瑟瑟,但司劍依舊穿著一身單薄的青裙,懷里抱著一柄劍,綽約冷清,氣若冰雪,仿佛姑射神人。
尚未接近,就能感受到她身上散發(fā)而出的一股冷意。
江寒來到甲板上,站在司劍身旁,道:“司劍,昭月公主呢?”
“殿下率白虎軍自洛陽出發(fā),會比我們晚!彼緞Σ⑽椿仡^,冷冷清清,“你只帶這點人,打算怎么對付倭寇?”
江寒沉吟道:“因為我要重新招募一支對抗倭寇的軍隊,我要在義烏招募礦工和農(nóng)民。”
司劍眉心微蹙,雖然疑惑,卻并未詢問為什么要到義烏招募礦工。
江寒道:“倭寇近戰(zhàn)兇悍,想要對付倭寇,不僅要有新的陣法,新的兵器,還需要一群比倭寇更加悍不懼死的士兵,而義烏礦工就是最好的選擇!
上輩子的歷史中,戚繼光便是在義烏組建了一支令倭寇聞風喪膽的軍隊——戚家軍。
江寒這次之所以沒有將京營人馬全部帶上,一來便是因為京營已經(jīng)經(jīng)過高句麗之戰(zhàn),需要一段時間的休養(yǎng)生息,二來便是打著重新組建一支軍隊的想法。
司劍冷冷道:“離揚州還有很遠的路途,來練劍!
江寒道:“好啊,這一次我一定能在你手上堅持一炷香的時間!
……
沈蘅慵懶的伸出白玉般的手掌,捂著櫻桃小口打了個呵欠,美目隨意的望向正在比劍的一男一女,眼里忽然有了笑意。
小弟弟也確實該好好練劍了。
自從小弟弟娶了溫瑾瑜,蘇媚等女們,每日便沉浸在溫柔鄉(xiāng)中,內(nèi)功自是增長了,可劍法卻是停滯了下來。
武藝這種東西,如同逆水行舟,不進則退。
小弟弟疏于練劍,劍術自然會退下來。
如今有了司劍陪練,倒也不錯。
“司劍這小姑娘,劍法倒也有點意思……”沈蘅盈盈注視,笑吟吟的抱著肩。
沈蘅前段時間偷偷看過了,小弟弟修練純陽功后,便有些銳不可擋的意思。
若自己跟那些女人一樣……擋不住,還哭了,那豈不是很丟臉?
嗯,也許可以把司劍拉進來,這小姑娘嘴巴緊,一定不會泄露秘密。
沈蘅臉上微微一熱,啐了一口,自己在胡思亂想什么!
……
“打不過,打不過!
江寒一屁股坐在甲板上,手中的木劍已經(jīng)被挑飛,身上衣服被刺破了好幾處。
若非司劍手下留情,此刻身上已經(jīng)多出幾個透明窟窿了。
司劍將長劍插回劍鞘,冷冷冰冰的道:“你這些日子劍術退步了。”
江寒訕訕一笑,道:“這些日子練劍少了!
司劍眉心微蹙:“為什么會練劍少了?”
江寒面露尷尬之色:“這個……”
司劍冷冷道:“好色之徒!”
額……讓司劍猜出來了?江寒輕咳兩聲,道:“接下來這段時間,我跟你好好學劍!
“你的注意力不在學劍上!彼緞淅涞。
“嗯?那在哪里?”
司劍沒有搭話,轉(zhuǎn)身就走。
還能在哪里,從剛才開始,這男人的目光就沒從她身上移開過。
……
船隊向東南航行,晚上在一個港口宿營,軍隊防守嚴密。
作為魚米之鄉(xiāng)的揚州,自古以來的物產(chǎn)富饒,是一塊膏腴之地,前兩年雖爆發(fā)過饑災,可在江寒平定糧價之后,揚州很快便恢復了繁華,甚至比以往還要更加富饒。
雖然還未到揚州,但所見都是蔥綠景象,可見離揚州已經(jīng)很近了。
帳營里,燭火搖曳。
江寒吃完晚飯,正在榻上盤膝打坐,五心朝天。
許是接近了揚州,他心神卻有些定不下來,腦海里各種事情紛至沓來。
如何訓練士卒,如何煅造兵器,如何對付倭寇……各種問題都在心里涌出,使得他一直難以平靜。
相比于征戰(zhàn)匈奴,高句麗,此行的兇險其實少了很多,但對于倭寇,對于海外的出云國,江寒骨子里卻多了一股恨意,恨不得徹底鏟除,蚯蚓也要豎著切。
“司劍姑娘?”鄔文化站在營帳外,看著走來的司劍,撓了撓頭道:“公子在睡覺。”
“滾。”司劍意簡言賅。
“好嘞!”鄔文化從心的滾了。
他沒怕過誰,但獨獨面對這位冷到骨子里的司劍姑娘有著一種懼意,許是看見過這姑娘只手擰下了敵人頭顱,還發(fā)出了癲狂的笑聲。
反正鄔文化是不想、也不敢跟著這姑娘唱反調(diào)。
唉,公子真是苦也!司劍姑娘進去了,公子不會飽受折磨吧?鄔文化走了出去。
……
江寒仍在打坐,五心朝天,全然不知司劍已經(jīng)走了進來,直到他嗅到一股熟悉而好聞的幽香,這才睜開雙眼:“司劍?”
燭光不算明亮,司劍依舊板著一張臉,冷冷清清的模樣,可眼里似乎出現(xiàn)了些許的羞澀。
“閉眼!
額,你讓我閉眼我就閉眼?你當我什么人了?
江寒閉上雙眼,打又打不過,打得過也舍不得打,她說什么就什么吧……
燭火熄滅,他聞到一股幽香逐漸接近。
“司劍姑娘,那個,能不能……”
“閉嘴,繼續(xù)打坐!
“好吧!
“不要動。”
“是!
……
日升日落。
船只隨著江水起起伏伏,不停的向前駛著。
軍隊總算是抵達了揚州的地頭,揚州知府曾虎山率領著一大群官員親自到港口迎接。
除了曾虎山外,江寒的大伯江錦年也來了。
“揚州知府曾虎山,見過武成王!”曾虎山聲音粗擴,神情激動,躬身下拜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