生下蕭御之后,阿媚干脆一心向佛,都不曾與蕭鎮(zhèn)南好好過夫妻日子。
就沖著這一點(diǎn),她就知道阿媚對自己的情意。
就沖著這一點(diǎn),他和阿媚對蕭鎮(zhèn)南都有所虧欠,所以,在聲兒出事之后,這儲君之位,也只有親弟弟蕭鎮(zhèn)南或者他的孩子有資格繼承。
直至這一刻,蕭陸聲才明白母妃那一句,“人生在世,有時候即便是父子,也要留個心眼,我的兒子,未來的路很長,你的父皇,他沒有你想象中的那么愛你!
父皇看似愛慘了阿媚。
可是在江山美人之間,他選擇了江山,到頭來卻怪罪支持他得到江山權(quán)力的母妃以及母妃一族。
他最愛的是他自己。
蕭陸聲捫心自問,若能確定他和妘兒今后平安順?biāo)欤@什么破帝位,他真的不稀罕!
“皇兒,你與朕乃是親生父子,你最像朕,應(yīng)該知道朕的苦心!
蕭陸聲點(diǎn)了頭,“是,父皇!
他們根本就不像。
若真要選擇,他只要妘兒,這什么破帝位對他而言并沒有那么大的魅力。
只不過,現(xiàn)在箭在弦上,騎虎難下,他不能退卻,妘兒不讓,身后千千萬萬的謀臣將士都不會答應(yīng),也不能答應(yīng)。
那可是萬千生命。
走出御書房后。
蕭陸聲只覺得頭重腳輕,連日來的守靈,他頂多睡了四五個時辰,其余時候都處于一種麻木呆滯的情緒之中。
他分明是覺得疼痛的。
就好像是心口在流血,但是卻哭不出來,只想著如何給母妃最后的體面。
然而,他都爭取不來。
回到啟祥宮時。
端貴妃追封為端皇貴妃的圣旨已經(jīng)下達(dá)。
所有的宮人都在各司其職,整個啟祥宮都籠罩在悲傷之中。
他回來后,簡順連忙過來,說是太子妃的意思,讓他去休息一會兒。
蕭陸聲罷手,走到靈前敬香,而后跪在靈前的蒲團(tuán)上磕了三個頭,暗自發(fā)誓,總有一日,他會親自追封母妃的。
兩日后大斂,端皇貴妃乃是蒼云國戰(zhàn)神太子的母妃,出殯時,也有不少百姓前來相送。
當(dāng)然,其中也不乏有人湊熱鬧,但也還是得跪送端皇貴妃一程。
人群之中。
一個身穿素衣的中年貴婦在嬤嬤的攙扶下,躋身到了儀仗隊最前方。
護(hù)衛(wèi)的侍衛(wèi)拔刀而出,“端皇貴妃出殯,休得放肆!
貴婦雙眼含淚,眸光巡視了一圈,目光落在后邊若隱若現(xiàn)的棺槨上,悲從心來,淚珠如珍珠似的滾滾而落。
侍衛(wèi)一時愣住。
原來不是搗亂的,但是出殯的儀仗隊伍可不能隨意停留,于是道:“還請夫人節(jié)哀!
節(jié)哀,如何節(jié)哀呢?
她這些年深居簡出,為了不給阿賢制造麻煩,也不曾入宮探望過她。
再見面……
不,已經(jīng)是天人永隔了。
越想,平西王妃就越難過,眼淚決堤,心口就像是被大石頭壓著,就要喘不來氣一樣。
她整個人痙攣一樣,就要倒地。
“王妃,王妃……”身邊的嬤嬤嚇得一跳,立馬喊著救命。
侍衛(wèi)一聽王妃,在京城的王妃還有誰?
只有平西王府的王妃了啊!
現(xiàn)場引起了不小的騷動。
走在前方端著臨牌的蕭陸聲,蘇妘紛紛自然也注意到了,二人快步過去,只見婦人呼吸困難的模樣。
蘇妘顧不得旁的,立馬進(jìn)行了簡單的急救,不一會兒,婦人的身子才沒有痙攣了。
這時,蘇妘才看清楚婦人的臉,和那人在獵場看到娟綾畫的那個妝的臉,可以說是一個模子刻出來的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