臨行前,謝宴珩喊了兩個女兒說話,“為父不在京中的日子,你們要是無聊,也可進宮去看看皇上,或去女學,也算是我謝家,堅決擁護皇上決策的忠心吧!
謝嬌嬌呵呵笑著,她早在女學待好久了,道:“父親放心,我肯定天天去。”
“別只是天天去,你要是能考中,為父回來必定親自為你另立門府,將你那一份嫁妝全都交你自己打理!”
“父親所言可是真的?”另立門府,這可是天大的誘惑!
歷來,可沒有女子有這個待遇。
莫說謝嬌嬌,謝楹也震驚不已,“那我若是考中,父親也一樣?”
謝宴珩剛要應下,卻想到了什么,“你與卿長安年底成親,怕是不行,嬌嬌還小,今年努力學習,參加鄉(xiāng)試,會試,春闈到秋闈,她還有很多機會。”
謝楹道:“……”
所以,要成親就成了她就要看夫家的意思,成了別人家的——東西?
謝嬌嬌擰著眉頭,“依我看,阿姐還不如暫緩婚事,再過幾年成親也沒什么!
“別胡說!”謝宴珩喝斥,婚姻大事怎么能胡鬧,定好的日子變來變去可不好,“長安人不錯,可不好讓人家寒心!
歐玉榮不悅的皺了下眉頭,皇……太后娘娘都說,女子的婚姻是大事,自己的想法最重要,“老謝,今次你離京是為什么來著?”
謝宴珩看向妻子,這是問什么話?“當然是女子入學做宣傳和造勢,調查女子入學之阻礙——”
“哦……那皇上為什么這么注重女子入學?”
“自然是為女子爭取與男子般自由和權益!
“哦,女子權益,”歐玉榮翻白眼,“那你閨女的婚事,她想推遲婚期有什么問題?”
“這,這皇上也沒說女子婚事……”
“你個老頑固,皇上沒說,皇上就差掰你耳朵,耳提面命,要你搞搞清楚,什么是女子該有的權益?”
“男女婚嫁,就該自由平等,別說還未成親,就是成親,若夫君不好,也是可和離的……”
“你可別說我說得不對,太后娘娘未離京之前,我可是經(jīng)常進宮伴駕,太后娘娘想什么,我能不清楚?”
“太后娘娘怎么想,皇上能不那么想?”
謝嬌嬌哈哈發(fā)笑,“父親你可別不服氣,女兒也認為母親說得對,太后娘娘說得對,皇上英明神武,女子的婚事從來就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,又有幾個女子真正的幸福?”
謝宴珩張了張嘴,還未接上話,歐玉榮就道:“沒幾個幸福的!”
“女子被壓迫,被當附屬品,財物由來已久……”
謝嬌嬌道:“依著我看,此番出行,父親還是多聽聽母親的意見,畢竟,只有女子才感同身受,清楚女子的困境!
謝宴珩:“……”
謝楹:“……”
“女子的困境……”謝楹看向謝嬌嬌,這個調皮的妹妹,她說的話,卻不是她記憶中調皮的模樣,她的話像是有溫度的水滴,滴入她這顆快要涼透了的內心里。
謝嬌嬌松開歐玉榮,過來挽著阿姐的手,“嗯,對,我們學院里,有個姐姐說得特別好,她說,如今是皇太女登基為帝,咱們女子被壓迫了幾千年,我們的困境,或許有希望沖破黑暗,迎來曙光。
試想一下,我們可以勇敢的選擇自己喜歡的男子締結婚約,可以與男子一樣得到父母的托舉,而不是出嫁,所有財產都是‘兒子’們的。”
“還有好多好多,我說不清楚……”謝嬌嬌眉飛色舞的說,完全不顧謝宴珩那略微驚訝的眸光。
謝宴珩問道:“你說的姐姐是誰?”
謝嬌嬌搖頭,“我可不告訴你,因為女子困境一直都在,誰知道未來是什么樣子的,我可不能讓姐姐身陷輿論之中!蹦呐律衔徽呤桥郏膳邮嘁丫,未來并不明朗,皇上的手腕如何,還待商榷,不可莽撞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