否則,他也不會去湖心島,也不會把謝楹帶回欽天監(jiān)——
“不必再說!彼煊驳恼f。
紅塵之戀,男女之情,至少他現(xiàn)在并看不懂。
蕭瑤癟癟著,“宸王府,皇兄有時間還是去看看!
蕭宸頷首‘嗯’了聲。
“父皇、母后離開之前,千叮嚀萬囑咐,要我給皇兄賜婚——”
“不可!”
蕭宸這次反應(yīng)過快。
蕭瑤道:“我斷不會盲目給皇兄指婚的,除非是皇兄心儀之人!
“父皇母后,還有我自己,都是選自己喜歡的人,皇兄也一樣。”
蕭宸笑了,他壓根沒想過要選道侶,要成親這種事情。
“那等會兒,皇兄記得來用晚膳!笔挰幈е嗾燮鹕,父皇母后可沒說過要她給皇兄指婚這種事情。
她只是隨口說說,給皇兄增加增加壓力,省得他真覺得自己一輩子要龜縮在欽天監(jiān),家族傳承什么都不管了。
嘆息間,蕭瑤也有些感慨。
從前,她抱著奏折來找容舅舅,現(xiàn)在抱著奏折來找皇兄。
她——果真沒有自己想象的那么鐘愛權(quán)力。
直到蕭瑤離開。
蕭宸才看著桌子上的筆墨紙硯發(fā)笑,他——這一生究竟要尋什么?
很顯然——道侶并非他所想。
只要住在這欽天監(jiān),父皇、母后還有皇妹都會回來,也會時常來往。
“咳咳——”
門外傳來丁師父的咳嗽聲,蕭宸起身相迎,恭敬道:“丁師父!
丁老頭看了看蕭宸,再看著桌面上還未收拾的筆墨,嘴唇不動聲色的笑了下。
看樣子蕭瑤已經(jīng)得逞了一大半,他徑自往炕上去,“過來陪我下盤棋!
“是!
一前一后,丁老頭坐上炕之后,蕭宸拿了棋盤,棋笥過來。
兩人盤腿坐在炕上,丁老頭手執(zhí)黑子先行一步,“皇上來你這里耍賴了?”
蕭宸沒想到丁師父這么直接,也沒掩飾的‘嗯’了聲。
“我倒是不問你如何想,而是替蒼云國未來擔(dān)憂——”
丁老頭又下了一子,語氣淡淡的說。
蕭宸擰眉看了丁老頭一眼,“師父何出此言?”
丁老頭呵笑聲,“說起來,皇上她也并非從出生就要擔(dān)當(dāng)此番大任,而實在是因為你自幼離京,太上皇才不得不另做打算,培養(yǎng)她做儲君!
蕭宸微微含笑,這一點不可置疑。
在他還未回京之前,瑤兒一直未有封號,直到他回京。
父皇曾說過會給他三年的時間學(xué)習(xí)為君之道,再與瑤兒比試看誰適合做儲君,就封誰為儲君。
正因為父皇對他們兄妹一視同仁,他才會被這一份純粹的親情所打動——
直到他明確表示入住欽天監(jiān)之后,父皇才封了瑤兒為皇太女,繼而登基為帝。
一切的一切,父皇、母后,還有瑤兒,每一個家人都不曾把他當(dāng)外人。
丁老頭看蕭宸沉默不言,繼續(xù)道:“你們兄妹的事,我不該多管,但你心中有掛念而放任不理,于你修行不利。”
就好比容洵,哪怕他道行再高又如何?
還不是為情所困一輩子。
“嗨喲——”丁老頭忽然驚呼一聲,“你小子行啊,一不小心就上了你的當(dāng)。”
丁老頭丟了手中的黑子,“不下了。”
他該提點的都提點了。
再過多干涉,那就是他過分了。
蕭宸看丁老頭起身,也連忙起身相送。
丁老頭道:“并非我與你容舅舅非要你涉足紅塵,而是,塵緣不了,你便是修一千年,也止步不前。”
咂咂嘴,丁老頭繼續(xù)道:“想想你長空師父對你說的話,也有一定道理。”
蕭宸自然沒有忘記長空師父最后和他說的那些話。
“萬法緣生,皆系緣分,應(yīng)隨道法自然。”丁老頭空靈有力的聲音自門外而來,越來越遠(yuǎn)。
道法自然,順應(yīng)自然。
塵緣不了,便是修行千年也是無用功,想透這一天,蕭宸會心一笑。
或許,他早就想透了,才會聽謝云初的,去湖心島見謝楹。
謝楹是個很清靈的姑娘。
見到謝楹,他的內(nèi)心毫無波瀾,如此,怎么算是塵緣未了呢?
到底是哪兒不對?
————
蕭瑤走出欽天監(jiān),唐安、意芮從避風(fēng)亭出來,連忙送上披風(fēng),“皇上,別著涼了!
欽天監(jiān)內(nèi)算不得冷。
但外邊,這寒冬臘月的,就算是在避風(fēng)亭里,唐安和意芮還是覺得冷。
所以,還是回文德殿給皇上拿了更厚的貂皮大氅。
“云初去了倚梅園嗎?”蕭瑤一邊往文德殿走,一邊問。
意芮道:“回皇上,是的!
“那就把初九找來!
找初九做什么?
唐安應(yīng)下,“奴才去找!
隨后站住,等蕭瑤和意芮走遠(yuǎn)之后,他才朝倚梅園的方向找了去。
唐安到了倚梅園后,四處尋找初九身影。
只見那些身著華麗錦袍的俊俏公子,粉衣羅裙的名門閨秀們相處融洽。
他們有人在涼亭談?wù)撛娫~,有人在雪地里采摘梅枝,偶爾去找宮人們提著的移動的炭火爐取暖。
偏就沒看到初九。